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艰难的睁开眼,正迷糊着便听到母亲的叫喊。爸妈不是去出差了嘛,这么快就回来了?
客厅暗的彻底,如一滩浓墨,空气里好像带着一些潮湿的霉味,混着灰尘的苦涩。
整个客厅只有一点点电视机马赛克花眼的光亮,“沙沙”的声音耳朵听着十分不舒服。
父亲坐在电视机前一动不动地盯着马赛克画面看,我很不解。
但我也没理会,转身朝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母亲背对着我在洗漱什么,我靠在厨房门边,“妈妈,你叫我?”
因为刚睡醒声音还有些闷,像是蒙上一层薄膜。
“是啊,我在洗水果,叫你起来吃水果。”
母亲的声音仿佛卡壳的机器,听起来一顿一顿的,有些不太自然。
“好喔。妈妈你声音怎么了?不舒服吗?”
母亲将洗好的水果放在盘子上说着:“很好啊,没有不舒服。”
我走到母亲身后想要帮她拿盘子,母亲身上飘来一股腐烂的臭味。我如同猫应激一般,警惕系统瞬间开启,本能的连忙退后几步。
“引引,怎么了?你不是要帮妈妈吗?”妈妈的声音如同一把剔骨刀慢慢在骨头上刮擦,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刺骨的寒意。
“妈妈,我突然想到我房间厕所水龙头没关,我先去关水龙头。”
我赶紧往厨房外跑,经过客厅瞧见爸爸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手触碰到门把的瞬间用力往下按压,可是门怎么都推不开,纹丝不动。
身后的黑暗已触手可及,可唯一的庇护所却进不去。
我着急的不行,后面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传来,猎物无数可逃,狩猎者又怎会紧追不舍。
“引引……来吃水果啊……你为什么不吃呢……”以往温和好听的声音如同催命咒语悠悠传来。
下一刻房间门突然推开,我差点跌倒在地,慌乱中稳定脚步,赶紧转过身想要关紧房门。却看见爸妈脸上没有五官,只剩下一张皮。
“嘭!”关好门后,手不自觉的颤抖,画面冲击着我的意识。就算在房间我也怕门会被撞开。
门外的“爸妈”用力的撞着门,还不停叫着我的名字,岌岌可危的房门快要顶不住,墙壁的碎屑也随着撞击而散落在地。
我扫视一圈,只能往衣柜里藏,还好衣柜比较深用衣服挡住自己不成问题。
手掌紧紧覆盖在嘴鼻上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仔细听着衣柜外的声音。
“爸妈”已经撞破房间门,黏糊的脚步在四处寻找着,身上的恶臭穿透力十足。
恐惧且紧张的心跳格外响亮,头脑上的汗不断往外冒出,心里不停祈祷着千万不要被找到。
忽然,那黏糊的脚步声在衣柜门外停下,那股恶臭直冲我的脑门,胃部一整翻滚,强烈的呕吐感不停涌上喉部。
“咦”的一声,衣柜门被拉开,那没有五官的脸部怼进衣服中找寻。我只能祈祷它不会找到我。
它猛地一转头,嘴里发出指甲刮擦黑板的笑声:“找到你啦。”
一张无五官的脸,风速怼到我面前,我的灵魂似乎真的要远离我的身体了。
然后,便是被惊醒。
脑中那不断翻涌重现他将我的手按在他嘴唇上时欲狂炽热的眼神,眼底涌动无数情丝,想要将我吞没殆尽。
这是一份不该有的情感,这份会遭到世人唾弃的感情,无法存在光明的照亮之下,只可深深掩藏在沼泽中。
读懂他眼神的情绪使我胸口宛如巨石砸进水中,掀起巨大浪花,惊涛拍岸,我不断一遍又一遍的洗脑自己看错了,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他,可能坚持多久呢?
我被他紧紧的揽入怀中,深埋在脖颈处的头一动不动,我的耳边能听到他逐渐沉重的气息。
圈着我腰部的手臂越勒越紧,我努力的想要将他的手臂拨开,却败于自己弱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