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原本还沉浸在羞愤中的段燎,耳朵瞬间像雷达一样竖了起来,虽然脸还朝着沙发背,但身体明显绷紧了。
“留在村里。”
“那段哥呢?”
“留在村里,咋啦?!”
王铁柱嘿嘿一笑:“没啥没啥,就是问问你们的安排,我好提前准备,到时候给你们送饭呀,省得你们自己开火麻烦。”
虞清宴点了点头:“嗯,祭祀最终筹备要开始准备了。”
“哇。”王铁柱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清宴哥,我上次去祠堂帮忙打扫,偷偷看了那身主祭服,我的天!墨蓝色的,上面绣的那些云纹和星图,简直绝了,那料子看着就沉甸甸的,好大好重一件呢。”
“嗯。”
段燎听着王铁柱的描述,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虞清宴穿上那身华丽繁复带着神秘威严的祭祀服的模样,那清冷出尘的气质配上那身衣服……他心头一热,随即又想起自己那三分钟的惨痛经历。
他猛地翻了个身,重新瘫回沙发上,面朝天花板,发出更加响亮更加绵长生无可恋气息的叹息。
“哎~~~~”
“哎~~~~~”
“哎~~~~~~”
王铁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咏叹调弄得一愣,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哎~~段哥,你慢慢哎吧,我得去村口接司徒导演介绍来的那批客人了,先走了啊。”他摇摇头,拎起空了的饭盒,同情地看了段燎一眼,转身溜了。
院子里只剩下虞清宴和那个瘫在沙发上持续发出哎”声的背景板。
虞清宴走到沙发前,没有坐下,而是直接屈起一条长腿,半蹲下来。这个姿势让他与瘫在沙发上的段燎几乎平视。
清冷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草药香,瞬间笼罩了段燎的感官,他被迫对上虞清宴那双近在咫尺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清亮深邃的眼眸。
虞清宴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调侃,只剩下一种沉静的带着点无奈的温和,他伸出手拂开段燎额前因为刚才翻滚而散乱的碎发。
“不唉声叹气了?”虞清宴的声音放得很低,像在安抚一只闹别扭的大型犬。
然而,此刻的段燎,在关乎男人尊严的巨大打击面前,虞清宴这难得的温柔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魔力,他依旧一脸天塌地陷,人生无望的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只剩下一具还在本能哎哎的躯壳。
虞清宴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又带着点纵容,他不再多言,只是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段燎的额头,动作带着点亲昵的意味。
“好了,乖点。”他顿了顿,目光在段燎依旧写满我不听我不听的脸上停留片刻,才道:“我去山君殿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朝院外走去。
身后,那如同背景音般的叹息声,立刻无缝衔接更加响亮地追了上来。
“哎~~~”
“哎~~~~”
“哎~~~~~~”
一声声,幽怨绵长,像是只被抛弃在雪地里的孤狼,对着月亮发出最后的悲鸣。
虞清宴脚步未停,唇角那抹清浅的笑意无声地彻底地绽放开来。
段燎在小院里对着天花板哎了整整三天,感觉人生都灰暗了,那三分钟的阴影让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连平日里最爱的虞清宴牌照顾都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对方清冷的注视下彻底碎成渣。
阳光透过窗棂,暖洋洋地洒在沙发上,却照不亮段燎那颗拔凉拔凉的心,他第N次掏出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再三,终于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悲壮,点开了那个名为无敌是多么寂寞的损友小群。
段燎:哥儿几个……问个事儿……你们……第一次……都……多长时间啊?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瞬间炸了锅。
孟达:???????爸爸我?【黑人问号脸】那必须是一夜七次郎,次次半小时起步。【猛男骄傲挺胸】
祁冕:哟嚯!儿砸!!!【震惊到模糊】告别处男身了???!!【放鞭炮】哪家姑娘这么倒霉……啊不,这么有福气?快!展开说说!【搬小板凳嗑瓜子】
段燎看着祁冕那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脸皮一阵发烫,赶紧打字。
段燎:滚蛋!说实话!兄弟还有的做!【菜刀】
孟达:哥们儿!你居然不信任我?【心碎一地】哎,感情淡了淡了,不说了,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躺平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