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到蔺桉家院子就能看到里面有两傻子在那面对面鞠躬,一旁还有只吨位颇重的肥猫蹲在一旁眯着眼看着两脚兽犯蠢,还时不时地打个哈切以及不耐烦地用尾巴拍打两脚兽的腿试图吸引两脚兽的注意力。
两傻子鞠完躬也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太聪明,互相随时一眼后几乎同时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随后一个倒水收碗一个低头抱猫来试图掩饰尴尬,弄着弄着又忍不住同时乐出了声,但好说歹说,这气氛比起刚抢碗那会儿好得多了。
蔺桉从老井边上拖了两条藤椅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一条递给白榆,另一条放自己屁股后边坐了下去,还特别享受地把猫放自己膝盖上,边给猫顺毛边歪着脑袋看白榆干活。
别的不说就目前来看白榆绝对是个勤快的,蔺桉递椅子给他也没坐,把碗收拾好了放一旁就端着水去给菜地浇水。
当年打井的时候蔺桉爷爷特意找先生定的方位,赶巧了就在菜地边上,别的不说,洗菜浇水都很方便,就是后来村里通了自来水,蔺桉重装老宅时又嫌老式井轱辘难用,这口井就一直闲置下来,就连一旁的菜地都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浇水,至于施肥更是自打搬进来后就一次都没施过,所以地里所剩无几的菜看着才一颗赛一颗的焉吧。
白榆浇水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虽然菜地里有几样他不认识的菜,但最常见的葱花韭菜大白菜他还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还亲手种了一茬又一茬。
如果说地里那些他没见过不认识的菜看着焉吧还可以理解成这些菜比较难伺候,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是韭菜这种出了名好养活的植物是怎么被养得叶片发黄焉了吧唧的。
蔺桉坐一旁眼瞅着白榆一会儿浇水一会儿盯着地里的菜叹气,还时不时地蹲地上看着田里的菜叶子叹气。
尤其路过韭菜地里的时候叹的气特别长,不仅心疼地弯腰下去抚摸韭菜的叶片,还时不时地转过头用那种谴责的目光看着蔺桉,看得蔺桉心里发毛不说,不知道跑哪去的良心也被扎得隐隐作痛。
这孩子虽然一个字没说,但单凭那个眼神就足够让蔺桉心虚的。
干嘛啦不就是三天两头忘记浇水嘛,他种菜只是不想让爷爷的菜园子荒着,他自己又不做饭吃把菜养的那么好干嘛。
水浇到一半,白榆实在不忍心再在这几块地里待下去了,闭着眼睛三两下把盆里剩的水全撒韭菜地后就收了盆朝蔺桉的方向走过来。
蔺桉东张西望四处瞎看不敢与白榆对视,生怕白榆指着地里枯黄的韭菜质问他为什么播了种还不好好伺候。
可出乎预料的是白榆不仅一个字都没说,只拍了拍蔺桉的肩膀,把洗好的碗筷收到盆里就头也不回的转身回了厨房,只留蔺桉一个人抱着猫望着他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现场的氛围诡异到有些发毛,蔺桉摇了摇头不做多想,捞起猫往肩上一放就三两步跟着白榆回了厨房。
白榆进了厨房半天没出来,蔺桉还以为这小孩是等他进去或者又蹲地上研究怎么回去,谁曾想这小孩是这个闲不住的,不仅把袖子给撸了起来,还把厨房里那个容量大但巨沉的水缸给找了出来,蔺桉进去的时候小孩对着那水缸比划了半天,像是在思考该用什么姿势把这桶给拖出去。
我的老天爷哦!
那玩意儿是蔺桉爷爷年轻的时候打来当蓄水桶用的,自打通了自来水后就一直放灶台边上积灰,蔺桉一直嫌它又沉又重放着还碍事偏生爷爷用久了还舍不得扔,只好往上边盖了盖子凑合当个储物桶用用。
可自从蔺桉爷爷奶奶一起去世后厨房就成了摆设,用来充当储物桶的水缸也就彻底成了放角落积灰的装饰物,也不知道白榆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把这玩意儿给翻出来。
只见白榆把那水缸拖到了灶台边空旷的地方,在蔺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端出从刚才就一直在灶台上烧着的热水一股脑全倒在水缸里,又从墙角拖出来一小桶不知道啥时候弄来的凉水放一旁备用。
“……”
蔺桉看着眼前的场景莫名有种想给白榆的跪下的冲动。
他真的截至目前仍未知晓白榆在那睡着的几个小时到底背着他做了多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