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就那么一家卫生室,简轻言顾不上思考,匆匆交代了一句自习,便抱着丁絮出校门、上车、发车一条龙。
镇上有诊所,一会儿就能到,简轻言却总感觉车太慢,不断提速,一路颠簸。
“简律……”后座传来微弱的声音。
丁絮已经醒了,紧紧抓着门把手,脸色很差地说:“开门。”
简轻言没问,直接把车停在路上,解开锁。丁絮摔下车一阵狂吐。
吐到后面,嘴里一阵苦味。丁絮蹲在地上咳嗽,全身冰凉。
这一吐把他搞清醒了。
刚刚被颠醒,意识还不清晰,胃就已经在翻涌了。简轻言之前开三蹦子都慢悠悠的,这是他第一次开这么猛,身体根本受不了。
“丁老师!”简轻言下了车,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丁絮喘了口气,伸手接过。瓶盖已经被拧开了,他仰头喝了些漱口,感觉好了一点。
“我……”他记忆还有些不清晰。
“乔青和我说你上课突然晕过去了,村医不在,我们去镇上。”简轻言温声道。
丁絮握着简轻言的手保持平衡,身体太虚弱,顺势往他那边靠过去,简轻言伸手揽住他肩膀,肩胛骨硬邦邦地戳着胳膊。
“我的课?”丁絮瞬间精神了,“我现在没事了,回去上课。”
“丁老师。”简轻言的语气带了些警告,“你要是现在回去,我还用那个速度开车。”
“怎么还威胁病号呢。”丁絮苦笑,还是妥协了,“行,帮我和江老师说一声,和他串个课,第七节课我上。”
丁絮受不了车里的味道,倒不是简轻言的车里有劣质香水,而是所有车都有一种淡淡的皮革味,加上行驶时的颠簸,想想都恶心得不行。
简轻言用三蹦子的速度开着车,后面丁絮开着车窗拼命呼吸新鲜空气,被冻得连打了两个喷嚏。
“用不用我关窗?”简轻言问。
“不。”丁絮虚弱但坚定地说,“开了窗我会感冒,但是关了窗我会死。简律,我相信孰轻孰重你还是分得清的。”
简轻言轻轻笑了下,回答道:“对我都很重要。”
因为刚吐过,丁絮没怎么再晕车,大奔顺利在诊所门口停下。简轻言把外衣给他披上,牵着他进诊所。
“最好还是打个针吧。”大夫说。
“行,正好我上午没课了。”丁絮点点头。
大夫给开了点药,简轻言加了个茶苯海明片,利索地付款。
护士捏着针头和药过来,熟练地缠上橡皮管,打针的时候蹙起眉:“你这血管这么细啊,不好扎。”
“不好意思。”丁絮充满歉意地说,“我尽量让它长粗一点。”
护士被逗笑了,也不再计较他的血管,仔细地扎了针,粘好胶带。
“丁老师,我买了粥。”简轻言用小塑料袋拎着一杯黑米粥,“加了两勺糖的。”
丁絮打针不方便,简轻言插上吸管,把粥递过去。丁絮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就不喝了,理由是刚吐完没食欲。
简轻言笑笑,将粥放到一边。
“你知道吗简律,你这样子就很像我妈。”丁絮说,“特体贴。”
简轻言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