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贫之后两个人都有正经事要干,丁絮批完卷子之后帮其他老师打扫了一下学校卫生,结果第二天又下了雪,他万般不情愿地拎着大扫帚去操场扫雪。
简轻言简单收拾了一下宿舍,在抽屉和柜子里留了一大堆零食和日用品给丁絮,准备自驾回桐溪。
早上七点动身,简轻言从宿舍楼出来,还有二十分钟。
一片白色中,一小群黑点在缓慢移动,能听到微弱的唰唰声。
丁絮吸了下鼻子,顿觉鼻粘膜都直接凝固,张嘴一叹气,口罩内部的水珠跟着掉落,沾在唇上。
“唉,丁老师你回去歇一会儿吧,你身体这么弱万一又感冒发烧啥的,多遭罪啊。”任召过来拍拍丁絮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听老人言。”
“任老师您才比我大几岁啊?”丁絮笑着,用自己的扫帚戳了戳她的,又提起来指指不远处的树,“您扫那儿吧,这里我来就行。”
“唉,要不把小简叫上吧。”任召忽然说,“他哪儿忍心看你一个未痊愈的病号干活啊。”
这几天太冷,丁絮又总是屋里屋外来回跑,冷热交替下不小心感了个冒。他一直说没事没事过个一周就好了,也没拦住简轻言直接开去市里药店囤了点常用药过来,还每天看着他按时吃。
“得了吧任老师,简律都为学校提供多少经济支持了,怎么能让他干这些粗活呢。而且人家今早就要……”他忽然停了下,望向宿舍楼门口穿着浅蓝色风衣的身影,“……走了。”
视线里那个人越来越近,丁絮无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
紧接着,那个人自然地伸手拿走了他的扫帚:“我来吧,丁老师,你进屋休息。”
“你不是要走了吗?”丁絮问。
“这么盼着我走干什么?”简轻言低头扫开一小片雪,完全没有排斥的样子,动作也十分熟练,“那我扫完就走。”
“别,你还是给我吧。”丁絮说着,就要去拿扫帚,被简轻言后退一步轻盈地躲过。
“简律。”丁絮站在原地抱臂,语气带着淡淡的警告意味。
简轻言自知理亏:“开玩笑的,我七点走。”
七点对于处在寒假的丁絮来说,是一个几乎不存在的时间。起码要等到上午九点半,他才能勉强睁开眼。
今天起得这么早,纯属是被拉来当苦力。
现在看来他还要感谢江老师把自己拉起来,不然等从床上爬起,那么大一个简律就直接消失了。
丁絮不想进屋休息,往树上一靠,抱着双臂盯着简轻言和任召扫雪,像大领导巡视校园一样。
“你们语文老师都喜欢学张岱吗?”任召过来扫雪,丁絮懒洋洋地往旁边走几步,踩在扫完雪的地面上,她不禁吐槽,“村里又没有湖心亭。”
“但是我没看雪啊。”丁絮沉闷的声音透过口罩和围巾传出来。
“看小简呢是吧。”任召了然,“人家确实帅,但别忘了你可是体制内的工作哦。”
“?”丁絮没明白意思。任召对他狡黠一笑,转身去扫台阶。
半晌,简轻言听到丁絮气急败坏的声音:“任老师你这人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