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阳浑浑噩噩地熬过闭幕式,下了学校的大巴,准备冲向公寓。
然后就被母亲拦住了,他接过扔给他的机票,又浑浑噩噩地上了飞机。
母亲说要去澳洲过春节。
“啊对,要告诉他一声。”刘长阳这才回过神,刚意识到手机已经关机。
长达24小时的飞行,不适应的时差,混乱的生物钟……下飞机后倒地铁,重重跋涉才到达酒店。
刘长阳累极了,连衣服都顾不上换,扑在床上,倒头就睡。
一觉睡醒,母亲就带着他去海边,品尝当地美食。在家乡还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片肃杀时,他躺在长椅上晒着太阳,听涛声,赏浪花。
南半球25度的阳光令他甘愿沉沦与此,日日与大海为伴。
他偶尔会想起李古酌,可国外的网络一言难尽,连着几条消息都发送失败后,他彻底放弃。
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突然就不想回去了。不想回到学业的重压之下,不想回到寒冷的天气之中,不想日日夜夜都要担心那个小孩……
还是在这好啊,一点负担都没有。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在他的心中扎根发芽,不经意间就长得郁郁葱葱。
不想回去,不想见他,和他在一起,生怕那句话伤了他……
往昔的喜欢是真的,此时的逃避也是真的。
因为喜欢,所以逃避。
浪花清浅的声音,带着海水的潮气浸湿沙滩,仿佛咿咿呀呀摇铃的轻响。
风平浪静。
他的思绪消逝在一望无际的大海,内心一片空白。
后来假期结束,回家。他回家后,就安安分分地待在别墅,一点去公寓找他的意思都没有,也就潘明约他,几个人一起吃了顿火锅。
惊蛰,开学。
刘长阳这才知道,那座廊桥在放假前几天被一场大雪压塌了,正在重建。
有一次李古酌来找他,然而新班任恰巧叫他去办公室,两人只是在仓促间打了个照面。
“真遗憾。”刘长阳心道,翻开李古酌特意送来的语文笔记,没翻两页,打了个哈欠,合上了。
四月,万物复苏,北方的春天刚刚开始。廊桥修好了,“这下他会经常过来了吧。”
可他一直没有等来他。
习惯性在每个课间都看向门口,他还是没有来。
刘长阳几次三番打算找闫老师问问,可一起身,又在心底劝告自己,可能就是近日太忙,没有时间。
直到某天他在操场碰见了闫老师。
“他被外省的亲戚带走了,一个月前办的转学。”闫老师似乎有急事,语速很快,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真不够意思,都不告诉我。”刘长阳愤愤不平地心道,却也没有太多的不舍与悲伤。
省赛临近,他竞赛主科两手齐抓,一个也没落下,只不过他已疲惫不堪,再也无暇去思考别的事情。
九月,省赛,省一,成功进入省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