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院子里约摸有七八个人,昨夜的尸体也荡然无存,只见那七八个人齐刷刷看过来,弄得容显资有些尴尬。
她只买了两个人的包子啊!
后堂正中央坐着的是宋瓒,想来这些人是他手下。
宋瓒已经脱下了容显资之前给他买的粗布麻衣,现在身上的暗红色锦袍是金线织就的缠枝莲纹,腰束革带,带上嵌有错金螭纹铜扣,固定发髻的赤金竹节簪头嵌着鸽血红宝石。
袖口露出黛青护腕,指间戴着一枚典当的那枚扳指。
一身行头连侧颈处如意扣眼处都缀着米粒大小的南珠。
红黑交叠,行动间衣料里的金丝浮动。
显摆不死你。
也就是没纪委,丫的姐要这么穿举报信都能淹死姐。
容显资暗道。
旁边站着一个看着同宋瓒年纪差不离的人,看服装和站位大概是在场的二把手。
容显资后脚把门给踢上,面上朝着在场几位笑了笑:“来这么快?都吃早饭了吗?”
几个人均未回话,只听见宋瓒笑了笑:“回来了?”
容显资将一个油纸包递过去:“您现在别还说您是校尉。”
宋瓒含笑不语,旁边的二把手拘礼道:“姑娘,大人乃宋首辅嫡子,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
喝着豆浆的容显资面上不显,心里翻起惊涛骇浪,随口问道:“宋瓒?”
宋瓒点头。
锦衣卫本就官小权大,位于中央权力核心,镇抚使主管诏狱,可直接上奏皇帝,虽然名义上只有四品,但独立于锦衣卫核心领导层。
也就是说,面前这个人,大概是中央的厅局级,但实际权利和威慑力堪比正部级副国级。
她容显资唯一一次见国安部长还是跟着她厅长屁股后面端茶倒水!
好。
很好。
没来之前她只需要面对那个张口申论闭口行测的特派员,出事死不到她头上。
现在她连个户籍都没有,沾上噶人律法管不到的镇抚使了。
眼下容显资真不敢把那俩“人情”当回事了。
人情这玩意讲究的有来有往,对方社会地位高于自己的时候,帮他忙都算是他给自己的人情。
“我是平民百姓,”容显资睁着懵懂眼睛看着那个二把手“不懂规矩,要跪不?”
“你叫他姜百户就行,”宋瓒打开那油纸袋,是三个包子,油腻的味道反上来叫他不舒服,便搁在了一旁“跪就不必了,你先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容显资点点头不语,直接去了昨晚休息的地方。
宋瓒打量着容显资离开视线,方才一挥手叫姜百户继续:“周围都没有这个女子的户籍,只打听到此女子是三年前出现在此处,赶集会和一个男子下山结伴,但该男子亦无消息。”
“没有那男子画像?”
“二人常去南边镇子,每次下山男子都带着帷帽,说是病重,见过的人也都说确实身子不好,不过……”姜百户说一半边看了看宋瓒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