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苏锦绣听他要自己以身相许,吓得心都乱了,手脚并用地挣着,却被他抱得更紧。
应不寐抱着苏锦绣往前挪步,刚过玉笙房门,门恰好开了,玉笙推门就看见被应不寐横抱在怀的苏锦绣,当场目瞪口呆,连扇穗都忘了晃。
“玉笙!玉笙救我!”苏锦绣急得声调发颤,伸手就要往玉笙那边挣。
应不寐被她这慌慌张张伸手求救的模样逗笑,如此这般,倒衬得自己像是采花大盗劫了良家小姐,他心下莫名激动,脚步迈得更快。
玉笙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应不寐已经走远,苏锦绣忙去摸头上的簪子,指尖刚触到簪头,就听应不寐的声音响起:“怎么,还想扎我?”
苏锦绣手一顿,虚张声势:“你要是做混账事,我自然要扎你!”
应不寐不接话,见她在怀中张牙舞爪,只低笑出声,不像嘲讽,倒带了几分开怀。
他没再逗她,很快将她放下,苏锦绣站稳后环顾四周,才发觉已进了醉春坊里的赌坊。
屋内燃着数十盏琉璃灯,光焰灼灼,映得满室亮如白昼。两排紫檀木赌桌整齐地列到尽头,桌面铺着暗纹锦毯,筹码堆得像小山,金的耀眼、银的莹白,还有嵌着宝石的彩筹在灯下泛着光。
四周挂着绣金帐幔,随风轻晃间,能看见账下赌客们或拍桌吆喝、或低声算计,连伺候的丫鬟都穿着绫罗绸缎,鬓边簪着珍珠钗,处处透着奢靡华丽。
苏锦绣站稳后,看着满室喧嚣,蹙眉道:“带我来这里干嘛?”
应不寐步至赌桌前,晃了晃手里的骰子,语气带笑:“没带你以身相许,你很失望?”
还没等苏锦绣骂他,应不寐就笑着把她带到身前,对着对面的庄家说了声“开”。
话音刚落,骰子就被抛入桌上青花碗中,滴溜溜打转,周遭赌徒目光齐聚,声声吆喝此起彼伏。
应不寐塞给她一个骰子,苏锦绣猛地抽手,骰子“哐当”掉在青石板上,滚到一个络腮胡赌徒脚边。那人骂骂咧咧捡起骰子,抬眼看见她,眼睛顿时亮了:“哟,应兄今日又换伴儿了?艳福不浅啊,小美人儿陪哥哥赌两把?赢了哥哥把筹码都送你!”
应不寐把苏锦绣箍在身前,指尖正漫不经心地数着桌上筹码,听到赌徒的话,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言简意赅:“她是我的人。”
络腮胡闻言脸色微僵,才知这女子与往日的不同,忙赔笑走了。
苏锦绣这才发觉,周围的赌徒不知何时都停了手,齐刷刷盯着他们,眼神里混着探究、贪婪,还有难以掩饰的敬畏。
应不寐突然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巧娘你看,这世道就是这样。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他俯身贴近,语气带着引诱,“有个靠山。”
苏锦绣不想听他这些歪门邪道,狠狠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撞在一个摆满筹码的木桌上,银筹码哗啦啦掉了一地。
应不寐看她不知所措,突然低笑出声:“逗你的。”随即弯腰捡起一把泛着冷光的银色筹码,不由分说塞进苏锦绣手心:“拿着,来都来了,赌一把试试运气。赢了全归你,输了算我的。”话音未落,他手臂一收,又将她稳稳搂在身前,姿态亲昵得不容推拒。
苏锦绣脸颊发烫,只觉今日被他连番占便宜,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他:“热爱人生,拒绝黄赌毒,我不赌。”
应不寐正低头整理筹码,未听懂她的话,只捕捉到“拒绝赌”三字。
他垂眸看向怀中人,沉吟一瞬,继续引诱:“嗯?不想赌?”他刻意放轻了声音,像羽毛般搔在人心尖,“就陪我玩一把,赢了,立刻送你回去。”
苏锦绣挣了挣,却被他搂得更紧,无奈之下,只能攥紧手心冰凉的筹码,咬着唇点头:“只玩一把。”
应不寐牵着苏锦绣走到赌桌前,庄家正将一套刻着花鸟纹的骨牌摆开,介绍道:“今日先开花会猜牌,桌上十二张骨牌各绘一种花卉,我藏一张在袖中,诸位猜花色,猜中赔三倍。”
苏锦绣刚听清规则,就见应不寐随手点了张绘着牡丹的骨牌,语气随意:“就押这个,看着富贵。”
方才庄家摆牌时,指尖在绘着山茶的骨牌上多顿了一瞬,收袖时袖口还沾了点山茶花瓣的淡粉颜料,想来是藏牌时蹭到的。她拉了拉应不寐的衣袖,轻声问:“应不寐,你信我吗?”
应不寐侧眸看她,桃花眼弯起:“自然信你。”
“那换这个。”苏锦绣指尖点向山茶骨牌,“牡丹虽贵,却不及山茶藏得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