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恩典。”
落座后,李彦成才缓声道:“清晏已有三个多月未出过王府,或许不知这大理寺卿一职已空置两月了。”
“哦?”李霽配合的捧场发问:“皇兄可有钟意的人选了?”
李彦成摇头,嘆息道:“正是一直寻不到人选,朕才忧思难寐,”他话锋一转,“不过今日见著你,便觉茅塞顿开,迎刃而解。”
他挑破道:“清晏,你可愿暂代大理寺卿一职?”
这位置不能再落入世家之手,他也不放心交予齐司延,但他中意的寒门之士確不够格。
李霽是受封的王爷,由他暂任可以堵住世家的悠悠眾口,也方便他之后再让他把这个位子腾出来。
“皇上让臣暂代大理寺卿一职?”李霽装作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忧心道:“非是臣不愿,臣只是怕难以胜任,令皇上失望啊。”
李彦成笑笑:“你暂任大理寺卿一职,只需做好一件事,这件事,朕会全力助你,待你完成了,朕允你离京,玩山涉水,不困在王府,你看如何?”
“什么事?还请皇上明示,臣定当尽力而为。”
李彦成向后一靠,嘆息著说出早准备好的台词,道:“朕从前不知,在汴京官官相护到如此程度,直到两个月前,元音遇刺,起因竟是前大理寺卿张文柏之子,仗势欺人,在汴京城內作恶多端,却无人敢管。”
“现在想想,这定不是个例,大理寺办过的冤假错案,定数不胜数。”
“清晏,要论肃清朝野,清君侧,自然是你最有经验。”
“你从前就做得很好,朕也最信任你。”
“你上任后,无需再审新案,只需翻案重审即可。”
李霽认真听完后,確切问道:“敢问皇上,这大理寺卿一职,需要臣暂代到何时?”
李彦成没瞒著,坦然道:“今年秋考之前,现下才三月,你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来翻案重审。”
李霽面露难色:“可皇上不是说,那些冤假错案,数不胜数,半年之年臣恐怕无法全部翻案重审。”
“当然不是要你全部都翻案重审,”李彦成伸手,自桌上拿过早就备好的捲轴递过去,“朕要重审的案件,都罗列精简出来了。”
曹学良上前,从李彦成手中接过捲轴,再转交给李霽。
李霽接过捲轴,並不似从前在李彦成面前那般隨意,而是恪守规矩地请示道:“请问皇上,臣现下可能展开瞧瞧?”
李彦成頷首:“既给你,便是让你瞧的。”
李霽展开捲轴,一目十行地扫阅。
没甚意外,上面皆是与如今朝堂上的世家有关的案件。
他带著答案,从头看到尾,却没有发现他要找的答案。
那便是李彦成罗列的捲轴里,並没有同安国公许清一家的案件。
牵扯的眾多世家,也並不是最位高权重的那一批。
李霽再仔细一品李彦成的话,其用心便清晰明了了。
因为在张文柏“刺杀棲梧公主”,自縊於狱中后,各世家都谨言慎行了。
李彦成这是挑不著对他们动手的理由了,便著手找理由了。
他从齐司延那得知,李彦成在准备扩大今年秋考的过考名额,为的是在除了这些世家后,在朝堂上培养自己的人。
这些人,只能从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寒门之士里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