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贵妃在后宫办了茶会,派人送帖到侯府,邀请江元音入宫。
江元音知晓一定是为了李澜的事,准时入宫赴约。
这茶会就在瑜贵妃的寢宫里举办,没有声势浩大地邀请所有后宫的嬪妃。
一看便准备得突然。
受邀来参加的那几位,与她关係走得近,是来替她打掩护的。
毕竟她若单独邀约江元音过来,容易惹人猜忌注目。
几杯茶水落肚,瑜贵妃笑吟吟对江元音感慨道:“这日子过得真是快,转眼入了夏,日头是越来越热了,前几日我新到了几匹香云纱,公主要不要瞅瞅,若是合了公主眼缘,公主拿走制身夏日的衣裙。”
江元音知道她是寻个藉口要单独和自己谈谈,是以起身:“却之不恭,多谢瑜贵妃。”
瑜贵妃將她领至寢殿,吩咐自己的贴身嬤嬤、婢女去取香云纱。
江元音会意,便吩咐晴嬤嬤、沉月一道去帮忙。
寢殿內只剩下瑜贵妃和江元音两人。
瑜贵妃敛了笑,面色沉重地朝江元音俯身:“恳请棲梧公主再救救澜儿……”
江元音伸手,將她扶住,阻止她朝自己行礼:“瑜贵妃有话好说。”
瑜贵妃眸光闪烁,带著颤音,哽咽道:“打年初开始,我便难睡一个安稳觉,听闻皇上要带澜儿去猎场狩猎,我这一颗心悬著,怎么都落不回心口。”
从年初李彦成为了对付世家,將李澜推至风口浪尖,她便清楚,她母子俩如今能拥有的一切,不过是李彦成愿意让他们的拥有的。
他一边在后宫“捧”她,让她成为后宫唯一的贵妃,状似盛宠,一边却在朝堂打压,不肯给她娘家任何的机会。
所以她的父亲杜严书时至今日仍只是个无足轻重的钦天监监正,而她杜家的那些手足,一个也提拔不上来。
无论她在后宫中爬得再高,出了这宫门便什么也不是。
她无娘家可以依靠,出了皇宫,外边的安危,便半点不由她。
她根本护不住李澜。
瑜贵妃清楚,话说到这个地步,江元音已经懂得她是何意。
她反手握住江元音的双臂,再次重复请求道:“恳请棲梧公主救救澜儿,此情此恩,我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然而江元音这一回,却不似元宵节那次一般应下,而是婉拒道:“此番狩猎我也不能去,非是像上回元宵节一般,由我领著澜儿过节,澜儿的安危,恕我无法保证。”
“可定寧侯会去,不是吗?”瑜贵妃不放弃地紧拽著江元音的手,努力爭取道:“只要定寧侯肯护澜儿性命,他日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定万事配合。”
江元音直视她的眼眸,稍稍加重了些语气:“瑜贵妃且冷静一些,皇家猎场不同於钦天监观星台,且是由皇上亲自领澜儿去狩猎,同元宵节那日的差別,瑜贵妃当是能想明白。”
“我自是能想明白,却实在不知还能求助於谁……”瑜贵妃红了眼眶:“若连你都帮不了我,那澜儿……”
她鬆开江元音,掩面哭了起来。
在宫內的危险她尚能提防,那皇家猎场,她不能去,她的娘家人亦不能去。
现在看似她儿是“太子之位”的最强劲的人选,但实则被禁东宫的李昀璟有眾世家拥护,为他筹谋。
而她的澜儿,除了一个以他为棋的父皇,再无一人支持。
江元音应承不了这件事,也不做过多迂迴的安慰,开口道:“猎场戒备森严,且听闻皇上这回特允了许多大臣子弟,进入猎场围猎,到了狩猎那日,情况会有多复杂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