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延躬身,扬声简明扼要道:“皇上,城郊玄渺峰云鹤观观主元奚真人,乃是燕国人,云鹤观乃是燕国在我大昭设立的情报站!元奚真人乃是燕国细作!”
此话一出,满殿吸气声。
“这怎么可能?”
“怎会如此?”
“好生离谱!”
大臣们交头接耳,细声议论感慨。
元奚真人在大昭是声名远扬的得道高人,尤其是在汴京,是不少贵族的座上宾,甚至早年间,宫中宴席办得频繁时,李彦成还数次邀请元奚真人入宫。
当年先皇后许令仪,更是和其相谈甚欢。
前定寧侯大將军齐腾夫妇,也和其交好。
说起来,定寧侯齐司延小时候,还在云鹤观和元奚真人学艺呢。
虽说后来因为齐腾夫妇殉国,齐司延生了怪病,这事便不了了之了,但元奚真人也算是齐司延的师父吧?
怎地还举报起师父来了?
龙椅上,李彦成搭在扶手上的手,力道重了重,姿態不復之前的愜意鬆弛。
他蹙眉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兹事体大,可不能隨意揣度,秋考在即,若有此事,会引得人心惶惶。”
秋考过后,通过秋试的学子,会立即赶赴汴京参与殿试。
由於此次录用的名额扩大数倍,很快汴京会拥挤大批进京参与殿试的学子。
此时若传出在京市重地,声名远扬的道观是燕国的情报站,以及德高望重的道长元奚真人其实燕国细作,必定引起慌乱。
更何况……他从前曾数次召元奚真人入宫覲见。
元奚真人若真是燕国细作,岂不是將他当做猴来戏耍?
他顏面何在?
齐司延高声回道:“此事千真万確,乃是臣查证后才来上奏,非是隨意揣度。”
他自袖口掏出一份供词,同奏书一起双手呈上:“臣不日前抓到数名偽装成上山祈福的香客的细作,此乃细作供词,与微臣近来调查云鹤观的呈情,请皇上过目。”
李彦成呼吸一重,唤道:“曹学良。”
曹学良会意,马上应声上前去取齐司延手中的奏书与细作供词。
满殿寂静,眾臣抬眸,试图打量查看李彦成的面色,等候他看后的结论。
李彦成快速阅览完齐司延这封条理清晰,无一字废话的奏书与细作供词。
他的面色阴沉,克制情绪,看完后抬眼看向齐司延,不露情绪地又问:“你是从何时调查此事的?为何突然会去调查云鹤观?此等大事又为何直到今日才奏明朕?”
他压低声音的三连问,透出压抑的怒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