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夜半登山,行至清晨,便到泰山之顛,一轮红日自天际而出,凌於眾山之上,沉睡的云海仿佛被唤醒一般,如浪潮一般涌动起来。
观赏日出的眾人,虽不在一处,却是遥遥可见。
左冷禪悵然若失,任我行则有些迷醉。
他们身后各自跟著一群人。
汤英顎江南未归,左冷禪身后的,皆是嵩山二代弟子。
任我行身后,则是一群不知从哪里招揽的教眾,都是一袭黑衣,配著单刀,倒是颇有一番架势。
在二人中间的位置,则是一位道袍上打满补丁的老道,身躯微微有些佝僂。
正是冲虚,他的身后,则是一群正教掌门和弟子。
眾人望著如此壮观的景致,不禁心旷神怡。
峰顶的一些江湖人士见到如此多的大佬,禁不住有些惶恐,又有些激动。
“为何少林未到?为何四岳掌门齐齐缺席?为何弓帮也未现身?”有人小声嘀咕道。
便有人立即答道:“少林未到,据说是为了防止任我行不到泰山论剑,偷袭嵩山。五岳也是同样的道理。至於巧帮?解帮主新请了一位执法长老,正在对巧帮进行整顿。”
那人却皱眉道:“我倒觉得此事有点蹊蹺。”
“左先生,老夫重出江湖,本道你是这初升之日,合併五岳,志向远大,想不到竟是日薄西山,苟延残喘。”
任我行的声音在泰山之巔迴荡。
向问天附和的笑声回音不绝。
各路江湖中人顿时心中一惊。
隨即传来左冷禪冷冰冰的话语:“五岳各派自有传承,左某何时有合併五岳之意?任先生挑拨离间,怕是一场空欢喜。”
远处大观峰上,某青衫老者眉头紧皱,冷哼一声。
一旁的几位少女嘰嘰喳喳议论不停。
刚刚返回泰山的路司李不禁面泛苦笑。
这是谁惹来的?
四岳女匯聚泰山,这要是传扬出去,可怎么得了?
路平禁不住看了妙灵子一眼,这位泰山女冠也恰好向他看来。
妙灵子只是淡淡一笑,便转头和岳灵珊等人共敘五岳情。
“大观峰上石刻颇多,我们先看过石刻,再去玉皇顶如何?”
妙灵子充当了导游的身份,带著眾女前往峰西。
某华山女侠路过路平身边时,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一眼。
衡山女侠却是朝路平做了个鬼脸,嘻嘻一笑,跟了过去。
钟蕙儿摇摇头,似笑非笑,也跟在身后。
“路司李剑法神通,神在剑先,圆转如意,不知道四岳剑法,可能应付得过来?”
华山耆宿面色不善,话语中带著嘲讽。
“嵩山事了,我便会游於江南,先生是否有意同行?”
风清扬面色一冷,拂袖而去,跟在四女身后,同瞻泰山石刻。
路平哑然失笑,也和他並肩而行。
大观峰崖壁南向立面上,有唐玄宗封禪泰山时的石刻,碑额“纪泰山铭”四字,由李隆基亲书,笔法刚劲有力。
西侧则是《登泰山谢天书述二圣功德铭》,为宋真宗所立,工整秀丽,雕刻精细。
眾女只是看个热闹,一扫即过,风清扬看著其中的文字,倒是津津有味。
“帝王將相,也是唯恐被后世遗忘。”华山耆宿嘆道。
“岂止帝王將相,就是侠客隱士,口口声声说淡泊名利,也害怕后世遗忘。”路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