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放开她,她安静的退至一旁,不敢发出声音。
等太子撩开珠帘走进内室,碧薇才抬头担心的看向里头,她家姑娘还一无所知的坐在那里捣鼓她的新话本子呢!
殊不知,危险已经在向她身后逼近了。
内室里,阮卿听到珠帘摇动的轻响,只当是碧薇来回走动,她沉浸在新发现的趣味里,停不下来。
前些日子碧薇给她搜罗了不少话本子,荤的素的都有,她给祁衍拿走一部分,剩下的合她心意的都留着呢,这两日正好闲的找出来看。
这么一看,就入了神,而且还跃跃欲试的想写。
阮卿说动笔就动笔,把先前买来的空白手抄本子找出来,想了想就开始文思如泉涌的落笔。
祁衍进来时,她已经写了几页,对站在她身后观看的男人毫无觉察,专注极了。
未走到近前时,祁衍见她正奋笔疾书,还以为她在做什么正事。结果走到她背后低头一看,表情先是惊愕,转瞬就变成了震怒。
从那熟悉的主角名字,祁衍看出来她在续写那本《藏娇记》,但她这续作,与原来的那一本可以说是完全接不上。
她好像重新改写了那本《藏娇记》。
只见阮卿面带笑容的提笔写道:“阮娘子招来前些日子在山上捡到的年轻男人,目光在他修长健壮的身上流连,尤其是那宽阔的肩膀和精瘦有力的腰,她高傲抬头,过来,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奴仆。”
“年轻俊美的男人过来跪在她脚下,低声恭敬地喊主人,阮娘子抬起小脚勾起他的下巴,给他起了新的名字,祁奴儿。”
她身后的祁衍看到这里咬紧了牙关,眼里满是寒意。
阮卿又不停顿的写道:“祁奴儿真实的身份是老虎族的太子,但如今这高贵倨傲的太子殿下,只能被阮娘子收入房中,日夜不休的轻薄。”
“祁奴儿本来不愿意,但渐渐的也对阮娘子生出了爱慕之心,这一日,他亲手递上鞭子,请求阮娘子,主人,求你打我……”
阮卿写到这里乐不可支,用手抵在桌案上,笑得花枝乱颤。
她写这东西本是为了愉悦自己,断不能被别人看见的,不然可是对太子的不敬之罪。她准备等写完就好好珍藏起来,最好请那位云阙首领再给她制一把锁,把这东西锁起来,免得有朝一日被祁衍发现了。
阮卿笑着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因为从她身后投下来的影子没有梳着双髻,也并不娇小,站在她身后的人竟然不是碧薇!
她惊诧的刚想回头,后颈就被一只温热的带着薄茧的手掌给捏住了。
身后的人俯身往下,唇贴在她耳侧,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冷意:“阮娘子,你准备如何日夜轻薄孤?”
阮卿听到他的声音,身子不禁微微一颤:“殿,殿下?”
这可糟了呀,偏让最不该看的人看见了,祁衍怎么来了?
祁衍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伸手,抽出了她压在手肘下的话本,看到了更多放肆暧昧的描写。
比如,阮娘子用绳子绑住祁奴儿,他胸前衣襟半敞,露出被她轻咬出来的点点红梅……
阮卿被祁衍的身影笼罩,纤瘦的身子挤在桌案和祁衍中间,她没法回头看到祁衍此时脸上的表情,因此心中更加忐忑。
祁衍此时一脸森然怒气的翻着话本,把书页翻得刷刷的响,一开始他翻得极快,几乎一目十行,只顾着生气。可是后来,他翻书的动作越来越慢,竟然认真的看上面的内容。
看完之后,除了愤怒,他还生出了一丝难耐的躁意,本来要开口斥责阮卿的话都忘记了。
只是冷冷的把话本往桌案上一摔:“阮卿,你好大的胆子!”
阮卿委委屈屈的说道:“殿下,我可以解释的。”
祁衍哼了一声:“解释?是编造谎言哄骗孤还差不多!”
“孤从前只知道阮姑娘巧言令色,倒不知你还心思巧妙,文采斐然?”祁衍一边开口讽刺,一边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的脖子,状若威胁。
阮卿装作没听懂:“殿下这样夸赞,我怎么承受得起?”
祁衍气笑了:“你再装!信不信孤去叫人拿绳子和鞭子,按照你写的这些,一样一样的往你身上用?”
阮卿倒抽一口凉气,缄口不语。
祁衍这话她是信的,这男人真较起真来生气,什么都做得出来。
也罢,惹急了他,那就给他顺顺毛!
这样想着,阮卿伸手轻轻扯他衣袖:“殿下别气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想起答应给殿下写的话本还未兑现,我就试着写一写,谁知我果真不是个写话本的料,一写着就偏了!”
“请殿下相信,您在我心里的形象绝对不是我所写的那样,您高大伟岸,身姿矫健,英勇善谋……”
祁衍听的直皱眉,终于喊了声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