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心事,正房里突然走出一位年轻公子,想是这里的主人家,听到声音才出来的。
牙人与公子招呼,口称其为岳公子,又指阮卿说道:“这位阮姑娘想来看宅子,我便带她来了,不知岳公子也在。”
岳公子自从正房里出来,眼神就没从阮卿身上移开过。
面前的女子身姿袅娜,清丽绝俗,是他从未见过的倾城之色,绝非一般的庸脂俗粉可比。岳公子一不小心就看痴了,都顾不上回答牙人的问题。
“阮姑娘有礼,姑娘对这宅子可还满意?不如让在下再带你仔细瞧瞧?”
阮卿能分辨出来,这位岳公子眼神中并无恶意,只有纯然的欣赏,所以她只是委婉拒绝:“不必麻烦了,实不相瞒,我是租不起公子这宅子的。”
她拉着碧薇,转身便想走,谁料岳公子却突然伸出手挡在她面前:“姑娘不忙走,价钱还可以商量,哎呦疼……”
只见十二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岳公子的手臂将他拧到一旁。
“误会误会,在下并无歹意,只是想说这宅子还可以便宜,我给姑娘降三成租金如何?”
阮卿对十二摇头,十二这才把人放开。
“公子大方爽快,但我……”阮卿还未说完,只听门口传来一道忠厚的男子声音。
“姑娘,您不如随我去看右边这座宅院,绝对比他的便宜。”刘福站在垂花门外,见里头几双眼睛都瞧着他,难免有些讪讪的。
阮卿往右边那宅院看了一眼,依稀可见那后院花园里的楼阁假山,比她看的这座宅子还要大得多,还是算了吧。
岳公子不满的看向刘福:“你这人好生无礼,怎好随意进别人的家门,姑娘别听他的,我给你便宜一半租金,你看合适吗?”
一半啊,阮卿微微有些心动,竟似认真考虑起来。
刘福见状心里急了,想着事情办不成没法与太子殿下交代,他顾不上思考的说道:“姑娘,我这宅子不收您的租金,主人家去了很远的地方,只想找个稳妥的人帮着看管宅子,您就随我去瞧瞧吧。”
岳公子一张脸都气青了:“你别是个骗子吧,哪有不收钱的,姑娘别信他!”
他怕阮卿真的跟那人走了,急的也不管不顾说道:“若要这么说,我这宅子也可以不收姑娘的租金。不知姑娘芳龄几何,可许了人家,在下可否有幸去拜会姑娘的父母,向姑娘……提亲!”
一句提亲,让阮卿十分惊讶,不知怎么回答。
可就在这时右边那堵院墙上却发出咣的一声震颤,只见几块松散的瓦片和砖头忽然砸了下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院墙的另一边,祁衍收起自己的右脚,满脸阴沉,恼怒的盯着墙面,像是要用眼神把这院墙穿透一般。
提亲?凭他也配!
阮卿还留在那做什么?不会真被那酸书生说得动心了吧。
说来这姓岳的酸书生虽看不到长相,但说话也是文绉绉的,怕不是正合了阮卿心意呢!
她不就喜欢那种斯文的,假模假样的男人吗!
祁衍越想越是恼火,偏这时候,岳公子惊吓平复过后又与阮卿说起方才要提亲的话题。
“阮姑娘,在下尚未娶妻,年方弱冠,家中父母俱在……”
祁衍忍无可忍,脑中一片混乱,从身上随便摸出一样东西,就循声扔过去。
岳公子正侃侃而谈,并未注意有一金闪闪的东西从天而降,准头极佳的砸中他的鼻梁。
他惨叫一声,捂住鼻梁,眼冒金星的跌坐在地,鼻血汹涌的流出来。
岳公子看到血滴在他白色的衣衫上,惊叫着晕过去了。
牙人惊恐的蹲下摇晃岳公子,阮卿一眼瞥见地上那块闪着金光的东宫令牌,眼眸微微眯起。
十二还以为她没发现,急忙用身体挡住。
阮卿装作不知,给岳公子留下看诊的银子,便说自己今日累了,要先回去。
她转身时果然留意到十二蹲下去捡那块令牌。
阮卿心头无奈,不知祁衍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那日对她如此冷漠,如今又跑来关心她有没有地方住,他究竟是想怎样!
阮卿觉得不能就这么惯着他,这次她偏不去哄,看他怎么收场。
刘福还站在门口等着,见阮卿真要走,他哪能就这么看着,忙不迭的夸赞起右边的宅子来,可是任他把嘴皮说破,阮卿也毫不动心。
十二在一旁劝说:“姑娘,不如去看看吧,有我在不怕他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