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更是绝望。
“三公主。”
听到阮卿叫她,三公主身子一抖,惶然不知所措地看向她。
“太子妃,我,今日的事是我错了,求你大人有大量……”
三公主从前性情骄横跋扈,这样服软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说的。但经历过被罚,她的母妃又被降位幽禁,这几个月宫人对她的态度表面上没什么变化,背地里却多有怠慢。
内务府送来的布料总是宫里其他主子挑剩下的,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也是以素菜居多,很难见到荤腥。
她气不过叫身边的大宫女去找膳房总管,却被总管阴阳怪气地挤兑回来。
她实在太委屈了,偷偷去永安宫见她的母妃孙贵人,母妃却哭哭啼啼,只叫她隐忍,等受罚结束,赶紧去求父皇把她从宫里嫁出去。
不过半年时间,她就从宫里最风光的公主变成了连宫人们都瞧不起的边缘人。
许是看父皇一直没有想起她,近来御膳房更加过分,就连送来的素菜都是不新鲜的。
父皇不肯见她,她在宫里又没有别的倚仗,这才走投无路给昔日伴读江婉沁写信,请她进宫来给自己出个主意。
没想到两人刚谋划好,就被阮卿逮个正着。
三公主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倒霉透了,怎么就偏偏被阮卿给听到了呢,接下来阮卿肯定会指使宫人更加苛待她。
即使心里认定阮卿不会放过她,三公主还是不断地说着软话,因为她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够了。”阮卿打断她一连串的认错讨好,看着她那张尽显憔悴的脸,微微蹙眉。
三公主瑟缩一下,惧怕地低下头,想象着阮卿会如何羞辱她。
谁知阮卿却对她说:“有人克扣你份例一事,本宫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至于今日之事……”
三公主紧张的屏住呼吸,等待头顶悬着的刀落下来。
“念你尚未做出对本宫不利的举动,此次就不追究了。但若再有下次,休怪本宫无情。”
三公主简直不敢相信,阮卿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了。
阮卿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三公主在她那双眼眸里没有看到任何厌恶或是恨意,从始至终就只有淡漠而已。
她终于意识到,以前是她一味地咄咄相逼,其实人家根本就没有将她看在眼里。
“太子妃,我以后绝不再与你为难。”三公主追在阮卿身后说道。
阮卿轻笑:“最好如此,只要你不来惹我,那便相安无事。”
回到东宫后,碧薇仍然不解,追问阮卿:“姑娘,三公主以前害过你,你还原谅她?”
阮卿笑道:“谁说我原谅她了?只不过是不想计较罢了。再怎么说,她也是父皇唯一留在身边没有出嫁的女儿。”
只当是让成德帝少些忧心吧。
三公主的事不值一提,真正让阮卿心里不安的是,江太后从行宫回来了。
前世她从未见过太后,只是从其他人嘴里听说,这位太后娘娘十分强势,有着雷霆手段。在成德帝即位初期,她把持朝政,扶持世家,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直到成德帝长大亲政,渐渐收回自己的权力,江太后才退居后宫,不再锋芒毕露。
再后来淑妃出事,成德帝血洗参与其中的世家,不久后江太后便提出要去行宫静心礼佛,成德帝也答应了。
从那以后,十几年过去,江太后在行宫里不问世事,专心礼佛,好像看破红尘一般。
可阮卿却觉得,一个曾经如此追求权力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就看开一切,去过青灯古佛的日子。
晚膳时祁衍回来,阮卿把江太后要回宫的消息告诉他,他却早已经知道了。
“太后突发恶疾,行宫的太医束手无策,前两日便往宫里传信,说要回宫医治。”
提起这件事,祁衍神情冷漠,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江太后。
阮卿道:“西山行宫距燕京也就几日的路程,最迟后日,太后就该回宫了。”
祁衍略一皱眉道:“关心她作甚,明日是你回门的日子。一会儿先去东宫库房里给你的父兄挑几件礼物才是正经事。”
阮卿无奈一笑:“回门的礼物我早就让人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