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总是提醒你,我与你究竟有多么不同]
在了解过常喜乐的计划后,杨瑰司还是觉得有风险。
“而且,就算要做诱饵,你怎么保证一定会遇上陈墨芯呢?”杨瑰司问。
“当然是,问问学校里的情报大使了。”常喜乐神秘地笑了笑,拿出手机向她展示了一长列的录音。
杨瑰司随手点开其中一个,只听见一连串“喵喵喵”的叫声。
因为山城大学所处位置临近群山,气候也宜居,所以人们总能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发现种类各异的小动物——松鼠、鸟雀、猫狗,都有可能。其中猫类数量最多,校内师生也乐于投喂它们,甚至在小吃街还专门开办了供校内流浪猫居住、讨食的猫咖。
近两年,一些专门做探校的主播曾来山城大学拍摄,在校内偶遇了一大群相当亲人又可爱的猫,戏称是撞破了“猫猫开会”现场,她做出的视频相当有热度,一时吸引了众多的游客来山城大学参观。也因此,山城大学一度被誉为“最适合小动物居住”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学府。
就像之前杨姝会向多宝询问常喜乐的住所那样,常喜乐想知道陈墨芯的去向也非常简单——只要他踏入山城大学。
常喜乐再次坐在了图书馆侧门边的石长椅上。一只狮子猫趴在她的膝盖上,任由她以双手抚过它头顶的柔顺毛发。
她认真地和狮子猫聊着天,而猫则不时抬起头“喵喵”叫几声回应她。
在不远处的角落,站着他们在等的那个人。
陈墨芯默默注视着常喜乐腿上的那只猫——这猫耳根宽、耳尖却圆,双眼如蓝宝石、猫尾蓬松、坐起来时其脖子上的毛发能盖住脚背。
“临清狮子猫?”他饶有兴致地自言自语。因狮子猫性格高傲,不屑认人为主,古时只在皇宫能见到他们。早在20世纪C国就只剩下三千余只,近几年其数量更是锐减,鲜少有人再见过这样血统纯正的狮子猫了。
但陈墨芯知道,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就见过一只这样美丽的猫。
他微微笑起来,心想:这个品种的还没有捉来玩过,惨叫时会比别的猫来的要更动听些吗?
常喜乐感觉时间差不多,她手一松,怀里的狮子猫就跳下她的膝盖向树林里走去。
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常喜乐才听见安平的声音:“出发吧。”
她的心情莫名很沉重,站起身,向学校西面的那条大河走去。
等她来到了围栏边,面前滚滚河水一如往常那般波涛汹涌,难以逾越。常喜乐拿出提前画好的黄符,上面以朱砂行云流水地写下了“凝气”两字。
常喜乐捏着符向空中一挥,那黄符并没有随着风的方向被吹开,而是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常喜乐面前的大河上,在河面顶端定住了符身。
她偏头再看了眼,此刻道路上僻静无人。于是常喜乐没再犹豫,以手撑在杆面上,翻身而上,坐在了栏杆外侧。
等坐稳当之后,常喜乐才低头看了眼,河流湍急,人如果落下去,瞬息间就会被带走、消失不见。
“要相信……你得相信自己。”常喜乐喃喃自语,她咬了咬牙,一跃而下。
假如此时有人经过,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有一个女孩正在湍急的水流当中行走,她如履平地,眼神坚定地直视着前方,而脚下飞溅而起的水流甚至没有沾湿她的哪怕一片衣角。
在常喜乐的鞋底和水面之间被一道空气墙隔绝了,这就是杨瑰司教她的“最简单”的办法。将周围的空气聚在一起形成一道密实的墙,人就能走过去。
只是,制符的人必须要完全相信有这面透明墙的存在。一但心念有动摇,墙体也就随之消失了。
常喜乐之所以目不斜视,是因为一但低头看见这河水她就要破功了。她一边快速地赶路,一边在心里对自己重复:“这是平地这是平地这是平地这是平地……”
她试着寻找之前找到多宝的那块地方,然而在那片空地上却什么人也没有。甚至还残存着上次多宝被虐待后留下的草丛压痕以及满地烟蒂。
是他们还没有到吗?
常喜乐的确不知道陈墨芯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来到河对岸的,她耐心地在一边等待,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人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后拽。
似乎预料到常喜乐可能会呼救,他提前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说:“是我。”
常喜乐眨了眨眼,才停止了挣扎,她回过身,对上安平的视线。月光之下,他的身影有些透明,但这个模样,的的确确是安平没有错。
他轻声对常喜乐说:“换地方了,跟我来。”
两个人循着小路往前走,随着树林向后不断地退去,常喜乐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小木屋,从里头隐隐传来声音。
“妈的,这猫是哑巴么?一声不吭的。”有人恼火地站起身,一块硬石头掉落在地上传来咚的一声响。
常喜乐通过门缝看见了令她血气上涌的画面。
在院落里,陈墨芯身后有个古朴的小木屋,在墙面上挂了许多装饰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个巨大的雕刻精细的狐狸头像。
他进屋找东西去了,而那只伏在地上的狮子猫身上已经有血痕。尽管已经料想到会发生什么,常喜乐的心头还是涌起了无尽的怒火,她下意识想闯进去阻止这一切,但被身后的安平握住手臂。
他低声说:“别忘了我们的计划。”
随后像是知道常喜乐的顾虑一般,他安慰道:“那不是真的我,只不过是分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