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乐横了他一眼:“我这叫谦虚!”
谢无涯弯了弯唇,转头对戴山雁说:“我去看了,跳得不错。”
戴山雁跟谢无涯不怎么熟,听他这么讲,她有些莫名其妙地“噢”了一声。
这无常在干嘛,向她炫耀自己看过常喜乐的表演吗?
戴山雁不服气地摇了摇常喜乐的手臂,撒娇道:“等有空时,你单门跳给我看好不好?”
美人在侧,温香软玉,常喜乐被哄着笑得见牙不见眼。谢无涯斜睨两人一眼,低头又去纸上勾画,低声嗤了句:“出息。”
“我哥哥最近怎么样,他身体还好吗?”戴山雁才想起来问。
“最近没和他见过面,我也不大清楚。”常喜乐也不太了解,不过说到这,她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听常喜乐说完陈家在常乐山开发招标中爆冷门获胜的事情后,戴山雁很不敢相信地重复问了三遍:“陈家?那个暴发户陈家?陈墨芯家?”
常喜乐用力地点了好几次头。
“戴西港到底行不行啊!”戴山雁虽然已经不在人世了,但生是戴家的大小姐,死是戴家的守护神(自封的),她很难接受“戴家输了”这种事,而且还是输给她那么看不上的一个小小陈家。
要不找个时间给哥托梦吧?
“你要指点他什么吗?”常喜乐想起从前总听见已故的人向亲人托梦,说了未来彩票号码,或者自家院子里埋着金子之类的嘱咐,让普通人家一夜暴富,这就是常说的祖上荫蔽。
没想到戴山雁作为新鬼,也能以一己之力庇佑戴家了吗?好厉害!
“不是啊,我要去嘲笑他。”戴山雁眨了眨眼。
“……哦。”常喜乐庆幸自己刚才没问出口。
“不过,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戴山雁的表情终于变回了担忧,她托着脸,“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
事出反常必有妖,戴山雁不太放心。
“行。”常喜乐答应得很爽快,不说她和戴山雁是什么关系,她原本就是要去问的。
“你是说,山雁给你托梦了?”两人坐在车里,戴西港摩挲方向盘,若有所思。
“对。”更复杂的情况——诸如地府、给动物托生,常喜乐都解释不了,干脆就还是沿用之前托梦的说法。
“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给她哥托梦?”戴西港把脸撇向窗边,低声抱怨了句。
“什么?”常喜乐没有听清?
“没事。”戴西港笑了笑,说,“你就这么确定我会相信你?这种商业上的事情可不是能随便向外人讲的。”
“但我绝不会是陈墨芯那一边的。”常喜乐说。
见她神色如此严肃,是当真了,戴西港改口说:“开玩笑的,你帮了我的妹妹,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没什么不能讲的。”
“还记得上次拍卖会吗?陈墨芯被保释出来后,作为名单上未被邀请的客人,突然出现在现场与我一起竞价。”戴西港说。
“啊……记得。”常喜乐愣了愣,她不太懂这里头的弯绕,只有一点猜测,“他是通过那次竞拍,摸到了戴家的底吗?”
要真是这样,常喜乐的心里立刻五味杂陈起来——毕竟当时戴西港是为了帮她才出手竞拍那幅Prosit的画作的。
房地产行业里的水很深,一但资产在某个环节被套住了,现金流就必然减少。这也是为什么一些看起来规模巨大的企业,会因为某个环节的资金链断裂而面临倒闭的结局。
“没有那么简单,但的确从这里开始就有迹可循。我们已经在作内部排查,看究竟是谁向陈家透露了机密,才让他们在竞标的时候,不高不低,只正好比戴家多了那么一点点。”戴西港用食指和拇指相互捻了捻,轻笑了一声,其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他语气悠悠道,“要说后悔,我只怪自己在当时居然没有一点起疑。”
怪只怪他太过自负,觉得对方是螳臂当车。
而轻视是毒药,可能替渺小如蝼蚁一般的存在药倒一头成年巨象。
戴家在整个C城的商界都绝对算得上是庞然大物,然而也正是因为其体量巨大,才更容易积重难返。就算哪天被人攻破了弱点,也只以当是被蚂蚁轻咬了一口般甩甩鼻子,毫不在意地任由其啃噬自身。
“啊,你如果再在梦里见到山雁,麻烦转告她一声。”戴西港说完,嘱咐常喜乐。
“嗯,你要说的话长吗?我可以拿纸记一下。”常喜乐正襟危坐地听戴西港讲完,见状立刻在书包里翻找起纸笔来。
“不用。”戴西港笑了笑,只让她转告了三个字。
“别担心。”
一切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