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早就见过了,那他当时主动提及与慈以漾不熟悉,让她过来住便有些不对劲了。
可少年依旧兴致缺缺的,礼貌维持得体,“因为之前只见过姐姐一面,所以我或许是忘记说了。”
听他说只见过一面,陆兰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她点头道:“漾漾以后是你姐姐,你要好好对她知道了吗?”
陆烬神情平静的‘嗯’了声,随后望着她温声问:“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他脸上没表情,陆兰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没了。”
“那我先上楼了。”他站起身,礼貌地说完便离开。
陆兰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想或许真的是多想了-
下午要回何川,洛林和陆兰已经坐车提前走了,而慈以漾则因为不想与他们一起,晚一步下楼。
楼下只有陆烬。
少年懒散地坐在沙发上,仰头靠在后面,黑发雪肌,晃眼一看给人精美得过于非人的错觉。
听见了声音,他睁开眼,眼底洇着困倦的睡意,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给我吧。”他接她手中行李箱。
意外的比之前要重得多。
他诧异扬眉,“姐姐带了很多东西。”
“嗯。”慈以漾点头。
这次回何川,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陆烬视线掠过她平静的脸,提着行李往外。
慈以漾走了几步,忽然瞥了眼身边的人,“你怎么也没走?”
陆烬淡道:“等你。”
慈以漾察觉他的语气忽然有些冷淡,以为他或许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妈妈和别的男人结婚。
司机王叔在外面等着。
两人坐进车后,一左一右,中间隔着很大的间隙。
陆烬视线扫过,吩咐道:“走吧。”
坐车远行向来是件很无趣的事,慈以漾每次坐车都会戴上耳机休憩。
和往常一样,她抱着抱枕陷入似睡非睡中,隐约察觉额头被什么碰了下,随后身子在车轻微的抖动中,自然地落入柔软的温暖中。
她原本应该想来的,但双眼被什么挡住,没有光亮下枕着又舒服,不自觉睡得更沉了。
狭窄的车内,后座的少年抱着沉睡的少女,低头见脸埋在她的颈窝中,从黑发中露出的耳廓通红。
勉强缓解瘾后,他抬起泛着薄薄红痕的脸,望着前面开车还止不住往后瞟的司机,殷红的唇翕合道:“王叔,开快些。”
“是。”王叔不敢再往后面看。
隔板层缓缓降下来,挡住了后座的两人,王叔才缓缓松口气,这才发现背后全是冒出的冷汗。
他跟了少爷好几年了,自然知道少爷是怎样的一个人,占有欲极强,不允许被人触碰属于他的东西。
好在刚才少爷的心情似乎还挺好,没有怪罪,不然他可能不仅是丢失一份轻松的高薪职业这样简单。
老院子就在巷子里。
洛林他们到得较早,一同随行过来的佣人正在清扫院子。
他和陆兰则坐在院子里,商量要不要将院子改造一番,尤其是商议将院内那棵,一到季节就沉甸甸挂着果子的树砍掉,重新换成其他的花树。
漂亮温柔的女人坐在树下,眉眼含笑地畅谈,规划着院内的每一寸土地,而男人站在她的身边频频点头。
熟透的李子弯了树枝,熟落得糜烂在地上,散发出甜腻的烂果香。
慈以漾站在院子的门口望着院子里的两人,听见他们要将那棵树砍掉,脑子轰然一下炸开了,几乎是一瞬间冲进去。
“这是妈妈的树!她有允许你抉择她留下的树是生是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