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铺子易主足有半年之久,这种畜生怎么可能忍得了这么久才对你下手?”
虞烜秋的话直白,却一针见血。
云朝鹤垂眸盯着自己的手。
“周叔视我如己出,铺中大小事务全然告于我知晓。我有意立足,耗费数十日心血打造一套金银镂花头面,正巧献于主家小姐。”
“他不敢动我。”
虞烜秋眸色一沉。
云朝鹤似有所感地抬头对上元昭视线,惴惴不安的一颗心却被稳稳接住,安然放回原处。
并非她预料的忌惮、估量抑或陌生、愕然。
元昭眼中全然的欣赏几乎满的要溢出来。
她的目光柔和,像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落在发顶,无声地说:做得好。
云朝鹤鼻尖一酸,匆匆移开视线。
虞烜秋已经回眸看向她身后几个面无血色的衙役。
“所以……”
“那个畜生今日动手,是料定铺子再度易主,旧主家的小姐不能再庇护于你。”
她沉默几息,面上还是困惑。
“可,为何这些衙役来得这样及时?”
元昭指尖敲敲桌角:“圣天府背后是郑家。”
虞烜秋整个人一抖,刹那醍醐灌顶。
“甘州郑家!”
制造云家惨案和今日迫不及待要置云朝鹤于死地的,根本就是同一人!
私藏兵器是谋逆重罪,遑论云家世代铁匠,根本就不可能明知故犯。
云朝鹤不知缘故,虞烜秋却是见惯了皇室中人阴私手段,加之她本就出身世家大族,这样拉拢不成反手毁去的事情,耳闻何止□□件!
郑家站队皇子意图夺嫡争储,同一局棋盘上的对手,谁还不知道谁?
必然是看中云家铸造铁器的便利,想要收为己用,为手下部曲筹集利器,却不想云家不愿攀他们这根高枝,于是反手将罪名直接扣在云家头上。
手段何其阴毒,竟然直接毁家灭门!
云家这一遭简直是飞来横祸,好不容易留存血脉,郑家居然还不肯松口,狠了心要斩草除根!
视线急转盯住几个被挂在刑架上的衙役,虞烜秋随手挑中刑具桌案上一柄不起眼的皮鞭,扬手——
“啪!”
鞭子在衙役身上狠狠甩出一道血痕。
“今日东市这桩案子,是不是有人已经提前给你们知会过?”
“啊!”
带头的衙役惨叫一声,面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镇定彻底破碎。
“我……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大人决计饶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