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洺收到短信的时候车刚好停在顺鑫棋牌室门口,他看了眼消息,没回,扔在一边。
自从上次他来过,留了金唐的电话,金唐就特别怂地做起了他的狗腿,李让身边的间谍,李让有点什么事,金唐事无巨细地全都告诉了楚洺。起凌旧寺留伞栖伞O
就差把李让什么时候撒尿什么时候拉屎都报告给楚洺了,即使楚洺压根没有让他监视李让的意思。
车窗摇下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窗上,衬衫袖子挽起一块,露出那块不菲的腕表,手臂上三个烟头烫伤的疤,整个人不羁又随性。
前几天李让在这儿闹了一通,把崔开济吓得尿裤子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这么快的时间里,崔开济就重新开张,继续营业,心理素质也是够强的。
刚从棋牌室里出来,搂着小情儿的崔开济眼珠一扫,先看到那辆洗得锃亮的别克,堆着淫笑的脸瞬间绿了,他讪笑着走过来,“小楚,你过来找崔叔有事?”
“没事。路过,歇会儿。”楚洺目光冷沉,里面藏着幽深的影子。
崔开济脸上神色一僵,“前几天的事真对不住,我是真不知道那小子是替你来要钱的,他含含糊糊的,我以为是骗子呢,你看这件事……”
“教训就教训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玩意儿,崔叔高兴就行。”楚洺轻描淡写一笑,完全不在意似的。
崔开济半信半疑,“崔叔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来玩提前和叔说一声,凭你爸和我的关系,也让你玩个痛快啊。”
提到楚洺父亲,楚洺脸色微变,不过他这种人最擅长隐藏情绪,很快勾起一抹假笑,“好啊。”
崔开济走远,楚洺把车窗摇上,坐在后面一直玩魔方的周明倾身过来,“老板,你不给那小子报仇啊。”
后视镜里楚洺的那双眼圆滑转而变锋利,一个眼神压得周明透不过气,灰溜溜地缩回后座。
“那是他活该。”楚洺沉静说。
周明溜须拍马,在后面迎合,是是是,老板说的对。
可顺着楚洺说,不知道又怎么惹毛他了,车门锁一解,他说:“你自己回去,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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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让今天晚班,没办法在楚洺到家前先回去洗澡,又怕楚洺嫌弃他身上的羊膻味,就去在烧烤店附近的一个公共厕所先简单洗一下。
他从家里的浴室挤出来一些洗发乳,用小瓶装着,每次往外挤的时候特别麻烦。
一只手不大方便,李让别扭地用手掌和发丝摩擦出泡沫,流进眼睛里,他紧闭着眼,还是觉得蜇得慌,只能把脑袋送到水龙头下。
即使是夏日,水龙头里的凉水还是激得李让一个哆嗦,头皮都是冷的。
洗发水的泡沫顺便涂抹在脖子上,一道洗了。
楚洺开车经过娟姐烧烤,店门已经关了,楚洺没停留继续往前,却在前面公厕的门口看到了李让的摩托车。
楚洺扫了一眼,猛地踩下刹车。下车走近时,他听到里面淅沥的水声掺杂着李让吃痛的闷哼。
走到公厕里面,楚洺看清了洗手台前的那人。
李让受伤的那只手垂着,正笨拙地用另外一只手洗头,冰冷的水温让他脸色煞白,唇上更是没有血色。
楚洺面上风轻云淡,叼着烟,烟雾吐出升到半空破碎,他一手揣在口袋里,看看李让单手脱去上衣,碰到伤口疼得弯腰倒吸一口气。
手一抖,烟灰掉在脚边儿。
李让一个人捂着手腕缓了半天才站起来,楚洺仍旧无动于衷,眼底只有轻蔑的恨意。
看李让疼,看李让伤痕累累,痛苦地活着,才是他想要的。
就要像这样把李让困在自己身边,他所有的痛苦都要是自己给予的才对。
将他困在自己的囹圄,他的眼泪只能在自己身边流,也只能对着自己求饶……楚洺深吸一口气,眼里染上一抹猩红,光是这样想象,自己的手就因为兴奋而不停地战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