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度打到越阳,逼得乾皇萧歆玥搏命。
这一路对于田宏而言同样也不轻鬆,他背负著巨大的精神压力和繁重的事务。
他没睡过几次安稳觉。
不断地在插补缺漏,不断地在整顿军务。
他知道,此行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復。
现在,一切划上了句號。
大船驶向北方,大军回国,万念俱灰。
他绷著的精神断了,一直以来吊著的那口气儿,也散了。
他很累了,想休息一下了。
“將军!!!”
“將军!!!”
仿佛重锤砸在了脑门上。
耳边一阵嗡鸣,程信清整个人都懵了。
他们安稳撤退了,好好的保护下將军了。
他根本就没有做好迎接失去田宏的心理准备。
海风吹得风帆猎猎作响,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经远去了。
怀里的老將军白髮苍苍,面容枯槁,仿佛在这一瞬间抽乾了所有的生命力。
命若游丝,气息奄奄。
心死可医否?
程信清抱著田宏,不住轻轻摇晃著,高声呼喊著。
满面悲愴。
“信清……信清啊……”
田宏眼前一片浑浊,只是轻声唤著程信清的名字。
他勉强的笑了笑,轻声呢喃道:“我怕是不成了。”
早在看到洪水袭来,吐出那口鲜血时,他便感觉自己已经有些不行了。
一直强撑到现在,到大军安稳撤离,这才彻底放鬆下来。
“將军!將军您还年轻呢!莫说这样的话……”
“还等著您率领我们,打回乾元呢!”
被萧歆玥斩去臂膀都面色不改的铁汉將军,此刻却是慌了,抱著老將军,泪流满面:“您莫说这些丧气话……”
他还从来都没见过田宏露出这样的一面。
他靠在程信清的怀里,抬首看著穹顶辽阔无垠的天空,眼神似乎空洞了些。
视线仿佛穿越了空间,看到了更加辽远的方向,看到了那位居於虎殿,雄心壮志的君主:“陛下,老臣有负所託,无顏再见了……”
“信清啊……咱们这些战士的性命,以后就要交到你的手里了。”
“你追隨我这么久了,切记切记……”
“为將之道,谨慎、果断……莫要负了將士们的性命。”
田宏像是交代遗言似的,朝著程信清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