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两个不同的时空,体虚之人就该安定下来,否则越游越虚,到最后真的散成几团不成行的气,就拢不起来了。”
封余手心猛地缩紧,掌心的檀木珠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游老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说它会对沈枞白有害吗?既然这样,毁了不就行了。”
封余幽幽的看向他,那眼神空的跟诡一样,游老被他这眼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连忙把珠子从男人手上抢了过来:“这玩意我可得带去A国,你也是舍得,说毁就毁。”
“沈枞白现在的情况太不稳定了,你这珠子被你养了那么多年,刚好拿来稳一稳他的身体。”
封余沉默一瞬,忽然开口:“别让他知道是我的东西。”
他不想再看见沈枞白哭了。
“你……你这是何必呢。”游老无奈的叹了口气:“费了那么多精力还不让他知道,你到底图什么?”
“图他开心。”
游老走了,外面的风雪也暂时停了下来。万簌寂静,一道带着点颤抖的抽泣声,被昂贵的隔音材料死死的阻断在了一个小空间内。
有人在喃喃着:“沈枞白……沈枞白……”
沈枞白又梦见了那个溢满怪香的梦,一道带着痛苦思念的的嗓音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萦绕在耳边经久不散。
他挣开双眼,脑海里是那只腕间满是伤痕的手,骨节粗壮,消瘦苍白,让他越发笃定是梦中的主人公是江厌。
就在这时,背部忽然被人轻轻拍了拍,沈枞白循着那双手看去,江厌眉眼沉沉,睡梦中察觉到了动静,熟稔的在他背上打着节拍。
沈枞白皱着的眉松懈下来,精神比没睡之前还更疲倦,他像只小猫一般在江厌怀里蹭了蹭,嘟囔了一句:“坏东西。”
便沉沉睡去。
还没等他安稳睡着没多久,又熟练的被拉入了那个奇怪的梦。
长时间的梦境让他即使在梦里都觉得有些胸闷作呕,大脑像是有双手一样,朝左右两边不停地撕扯着,让他想要滚地痛呼。
眼前的场景随着身体的难受却逐渐变得清晰,他睫毛被汗水染湿,眼皮像是坠了千斤一样,沈枞白艰难的眨了眨眼,从一道道伤痕逐渐上滑,到急促震动的胸腔,再到喉结,到微微泛白的唇瓣……
快要到那双眼睛时,身体上的疼痛骤然消失,他猛地睁眼,浑身冷汗,急促的喘着粗气。
手腕上传来一道陌生的触感,沈枞白这才发现手上多了个东西。
细白的腕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戴了一串黑红色的檀木佛珠手串,就连尺寸都仿佛提前量过,完全贴合住他的手腕。
沈枞白心下一动,轻轻嗅了嗅,熟悉的香火味瞬间溢满整个鼻腔,让他因为久睡还有些昏沉的大脑瞬间清明起来。
“哥哥,你终于醒了!”
沈枞白侧头看去,江厌满眼通红,他不过是睡了一觉的时间,男人脸上就已经长了青色的胡茬,看着格外憔悴。
他轻笑一句,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你哭什么,打架打输了?”
下一瞬,沈枞白被他猛地抱进怀里,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透过皮肉传递进沈枞白的身体了。
他终于感觉自己彻底从数不清的梦境中醒来,连带着手脚都恢复了些力气。
沈枞白不适的推了他一把:“你做什么?快起来,我要被你抱的喘不过气了!”
江厌闻言立马松开手,紧张的在他身上摩挲着:“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没有不难受。”沈枞白无奈的拨开他:“总是大惊小怪。”
他吐槽道。
“哥哥……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沈枞白讶异的看向他猩红的双眼,喉头滞涩,说不出话。
三天……短短的一个梦,居然过去了三天。
沈枞白脊背忽然升起一股寒意,他陷入梦境的时间越来越长,精神也越来越差,会不会有一天,直接停梦里一睡不醒。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打开。
小祝走在稍后一步的位置,在他前面,一位满头白发,但容貌却只有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慢步走在他前面,背手朝沈枞白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