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陡然一悬空,挣扎着要下去,“也不是——”
傅程铭不遂她的愿,脚踢开浴室的门,放她进水里,“嗯,是个小骗子。”
唐小姐一个劲儿地掖衣摆,斜眼瞪他,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他试过水温后就走了。
她狠狠泼一抔水,撩到脸上。
以后在他那里要做实了,什么邋遢姑娘,懒姑娘,小骗子-
大约是半月后的下午,蒋净芳来南池子找了唐小姐一次。
当天早晨起床时,傅程铭和她一站一坐,她盯着他穿戴东西。
他笑了一息,问她,“看什么呢。”
审查他戴手表、系领带,“你怎么不戴我送你的手串。”
她强迫自己早起,就为了检查他这个,“我给你求的啊。”
傅程铭摸裤子口袋,掏出手串,拎在她眼前,“随身带着。”
佛珠太大了,最近不太方便戴宗教相关的饰品,这是主要原因。
但他向她解释,“开会人多,我怕丢了。你不是让戴左手?左手有表,万一有个磨擦磕碰的就不好了。”
“行不行?”
她乖乖地盘腿坐,“嗯”了一声,伴随着点头。
室内光线朦胧,傅程铭瞧她没睡醒就懵懵的,越看越有意思。
他臂弯挂着西装外套,一探手,揉揉她的发梢,“走了。”
六七点,太阳升起,朝霞汇聚。
多半天过去,太阳变得将落不落,晚霞逐渐显现。
傍晚十七点前后,天际灰蒙蒙的,她在院里的汉白玉凳子上坐着剥板栗。
是大师傅说傅程铭好像喜欢板栗饼,咸甜都行,他今晚会做,她就帮忙打下手。
桌子上堆了座栗子壳小山。
此时成姨小跑来,气喘吁吁地,“太太知道今天蒋净芳会来吗?”
她停下手中的活计,满眼的不明所以,“她为什么要来。”
“不知道啊,她只是说,想和你单独谈谈他们家过去的事儿。你别太为难,不要有压力,不想见,我就回绝了她,反正人也是进不来的。”
唐小姐没犹豫,“我不太想见她。”
“行,我现在出去说。”
她隐隐感到不安,冰凉的手揪着板栗上的皮。
几分钟后成姨满头大汗的回来了,“我说了,她还是不走。”
“她想干什么。”
“她让我转告你,一定单独见她一面,她说的话,你一定想知道的。”成姨看出她的犹豫,“要不,咱们等先生回来吧。”
“不用等了。等他回来看到他妈妈,他会很难受的。那天饭局的事好不容易过去了。”
成姨狠狠点头,“那咱不等了,我这就出去赶她走。”
“我去吧,”唐柏菲起身,成姨年纪大了,让她来回跑实在过意不去,“您休息一下。”
成姨担心她,坚决不让她去,与她推脱拉扯几番,到底辩不过。
最后只得告诉太太,务必小心。
小丫头心大得很,转身说一句,“他妈妈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她边走边整理衣裙,双手垂落身前,互相绞着,也揣着惴惴不安。
到院口,她掌心压住冰凉厚重的红漆门,用力一推,刺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