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闹,嚷嚷着,“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本来就晚了,特殊情况—”
傅程铭连说三个好字,拗不过,陪她聊到凌晨三点。
他半途匆忙泡了杯咖啡,听她逐渐模糊的声音,不禁笑,哄她去睡觉。
唐小姐顶着哈切连天的困倦爬回被子里时,满身凉意还未消散。
其实,她专门隐瞒了一个惊喜。是她手工为他做的生日礼物。
他是水瓶座,她买了一百颗紫水晶,挑大小一致的编成手串。她知道,傅程铭一向不信这些,他指定会讲,你们小孩子玩儿的东西。
所以她没问他手腕的尺寸。但两个人亲密熟悉,握过太多次,她空手都能比划出来-
从元旦到四九天,随后是腊八节,日子过得飞快。
唐家注重节日氛围,把整座庄园添置得热热闹闹,各处是嫣红。
奶奶身体不错,医生来复诊时,特地嘱咐让家属停了药。
忌口变少了,厨房煮好腊八甜粥,奶奶也敢喝上半碗。
唐柏菲待不住,嫌闷,约好朋友在港岛疯玩了一周,每晚十一二点才回。佣人门赶她出门前,早早打点好穿戴,熨烫衣裙,把首饰从匣子里取出来,挂在模具上。保镖随行,司机等她坐车,载她去浅水湾,晚上去维多利亚港,吃夜幕降临后的海景米其林。
她需要打发时间,等到他忙完了来陪自己。
因为身体里的思念即将冲破桎梏,在每个夜晚,不断引诱她坐飞机回北京看他一眼。
如果她告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可以一天飞北京,一天在香港陪你们吗。
那他们很可能会指责她荒谬,家人虽然溺爱,但不由着她胡来。
她倒认为情有可原,毕竟从没这么想过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很神奇,这样的想并非始终滞存在脑海里。
而是某个点滴、某个场景,某个瞬间让她突然记起。
与他相处的画面频闪一刹。
她仅仅难过几秒钟,心脏的阵痛便随着血液循环消失了。
像一把小刀,轻轻剐蹭了一下。
但每次留一点微弱的痕迹,次次叠加,这想念就加深,变得难以忽略。
唐小姐叉一块烟鳝芝士挞,咬了口,侧眼看落地窗外的维港。
今晚不是和大小姐朋友们进餐,是和爸爸妈妈,外加三两亲戚。
表姑说起她的婚事,伸脖子问她,“觉得点样,对你好唔好。”
她嚼了嚼,咽下去。想说,当然好了。
可开口仍是被细微的羞怯打败了,“仲得啦,仲可以。”
表姑理解为还行就是不好的意思。
唐永清接话,找补着,“听佢咁讲,小傅嘅为人我放心嘅。”
“咁就好,”表姑笑笑,“话说,*你真系霎气啦拣呢个同女婿。”
近些天都有饭局,和不同来拜访的亲戚吃饭、互相送贵重的礼。有文玩字画、年货、价值连城的墨宝、洒金对联纸。
爸爸拍下一樽血沁牡丹花瓶,说送小傅作生日礼,他或许钟意。
她在那天晚上坐奶奶的梳妆台前,捧着紫水晶,看珠子上润泽的光圈。
这个礼物和爸爸的比,甚至不及零头,但她可没敷衍,她是用心的。
紫水晶中间隔着的小水晶,她挑了好久,终于找见这款纯正的珊瑚粉色。
粉紫搭配,特别特别漂亮的-
小年前三天,他负责的项目竣工了,书记视察,约他一起验收。
和政府部门相关的事情,谭连庆曾经任职过,今天友情来陪同他们。
记者被拦在门外,几辆车开进去,停稳后,下来一批穿着低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