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想,下意识低头看他,可人已经没在她腿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傅程铭也靠着床头,一双幽深的眼困着她。
他似是若有所思,欲要开口问什么。
傅程铭一只手抬起,慢条斯理地解扣子,看女孩子变得委屈,“我现在在北京,就只剩一个朋友了。”
“就因为这个,”他语态轻松,下了床踱步到她身边,“怪我,没再拦着你点儿。”
解到最后一颗,赶上她乍一抬眼,半敞半露的皮肤映入眼帘。
“你怎么,”唐柏菲误会了,直直往后靠,“怎么突然脱衣服。”
他笑,指节短促地划过她的鼻梁,“想什么呢,我今天累了,没精力。”
她不语,悻悻垂下眼。
“看看你哭了没有,”傅程铭拇指摸她眼尾,干的,“嗯,很坚强。”
“怎么会有女孩子又敏感又坚强。”
“香港那边的人都这样?”他假意提问,装糊涂,“还是只有菲菲这样。”
傅程铭抚着她的头,顺顺发丝,“不就是一个朋友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塞多少,十个八个的,够不够。”
她被他哄孩子似的夸张语气逗笑了,人没绷住,唇边溢出一丝笑。
“这就开心了,”他失笑,“变脸比变天还快。”
她立马收敛,不苟言笑。
他垂眼注视她,看了会儿,以“过来人”的姿态劝说,“年轻的时候难免把朋友看得重。等再过十年你到了三十岁,就会看开很多东西。朋友或者亲人,都相当于生命里的过客,能陪你到最后的只有你自己。”
“怎么就我自己,”她下意识问,“你不陪啊。”
傅程铭那点严肃消散了,看她求知的大眼睛,“陪。”
“哦。”她又高兴了。
“只是和你打个比方,让你不要太在乎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变化。”
唐柏菲屈起双腿,仰视他,所以这就是他情绪波动极小的原因吗?
比如今天晚上,几小时前他还在椅子上失落,眼下就什么事儿没有了。
消化情绪的能力太强,仿佛永远置之度外,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他将转身去浴室,她问,“那我呢。你也不在乎我对你的情感变化?”
女孩子的一点刨根问底,傅程铭反而高兴,“你不一样。”
“还笑,”唐小姐板着脸,“你自己说的话都自相矛盾。”
“我看你挺开心的,根本不需要我哄。我再也不心疼你了。”
正因为知道傅程铭心情有所好转,她才能这么开玩笑。
没成想他倒挺认真,“刚才那些理论,在你身上就不算数了。”-
八月一过,再入了九月是真正的秋天。
天气陡然转凉,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树也开始泛黄,枯叶不停地掉。
这三十几天内唐柏菲接了个杂志内页的拍摄。
品牌商供应的衣服已经成了秋装。
毛晚栗也不止一次地感慨着,刑亦合为什么是那种身份。
“你们那边儿的情况比天津还复杂。”毛女士原话。
要不说是多事之秋呢,刑亦合的事刚结束,奶奶就不再见她了。
唐小姐抽空看过奶奶不下十来次,留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
从开始的半天,到最后的半小时,不是她懒,是奶奶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