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姨被太太的狼吞虎咽吓着了,“慢点儿吃呀,烫,容易呛着。”
话刚落,她就咳嗽,一把扯纸巾捂住嘴,好一阵才停。
“我多嘴一句,今天晚上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成姨早看出来了,只是思虑许久才敢说。
她先是沉默,再沉吟,“没有。”
成姨点头,倒了杯水放在她眼前。
汤上浮的油花不断打转,她也没胃口了,并拢筷子搭在碗上。
临走前,唐小姐到底坦白,“成姨,确实有事发生,但不是什么好事,我不想说。”
“我知道,”成姨笑笑,收拾桌面,“这种不好的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说多了不吉利,影响自家的气运,也正中那些人的下怀不是。”
“那您早点休息,我去看看他。”
唐柏菲转身跨门而出,入了夜色里,院落静谧,仿古宫灯是唯一光源。
今晚是她对这里最有归属感的一次,从进门到吃饭,她都庆幸着,回家了。
这座四平八稳历经风霜的古都,是她的第二个家,此时,喜欢的人需要她。
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穿过两进院子,没有停歇。
到了房前,她对着门大呼一口气,等心脏平缓了才推开。
唐小姐探身,卧室漆黑,她轻轻踩着地进去,再回身关门。
她不敢有大动静,走得像只猫,一步一挪移到床边。
换睡衣、扭亮台灯,皆是悄悄地,慢慢地。
半隅浅淡的暖光劈开无尽的黑,照着躺在床上的傅程铭。
他穿的还是衬衫西裤,横着仰睡,没盖被子,也没枕枕头。
她把旗袍丢在几步远外的帽椅上,坐在床头看了他一会儿。
他睡觉比她安静老实得多,不说梦话不乱动,只有沉重悠长的呼吸。
如果傅程铭清醒时冷静持重,那睡着了就会减轻这份老成。
原来他睡觉是这个样子,以前都没机会见识呢。
唐柏菲伸出食指,晃了晃,指腹在他两侧眉骨上划着,毛茸茸的。
继续沿着五官轮廓摸,额前到发梢,高挺的鼻梁再到鼻尖、人中。
接着从嘴唇到下巴,顺脖颈下去,碰在喉结上时,他做了吞咽的动作。
看喉结滚动着,她急忙收手,别把人弄醒了。
他眉梢微动,胳膊抬起来扯领带,胡乱解了半天扣子,一颗没解开。
是不是勒得难受啊。
她小心又生疏地给他扯松领带,再解三颗纽扣,露出多半截锁骨。
抱着纯洁思想的唐小姐,手通过敞开的领口,绕到他肩后和胸前。
嗯,没有出汗,也没发烧,健康状况良好。但他温热的皮肤贴着她的手,让她思绪飘着,往其他地方去臆想了。
不知何时傅程铭醒了,压住她的手,两人的手就这么放在他身前。
他闭着眼,嗓音略沙哑,“我再多睡会儿,衣服要被菲菲脱光了。”
她面庞猛地烧起来,耳朵边、脖颈泛着红,“我没有。”
一句急窘苍白的辩驳,她用力抽手却抽不出,“你松开。”
傅程铭唇角勾着,另一只手覆在眼睛上,“没有不让你摸的意思。”
“不是,”她着急,费力挣脱开,“谁要占你便宜了。”
他淡声,“反正我也动不了,砧板鱼肉的关系,你想怎么做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