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傍晚时,她为了求证,专门给傅程铭拨去电话。
简单聊了几句,他的答复和爸爸一模一样,这就更可疑了。
她眉梢紧锁,指腹上下滑动着通讯录,找找与他相熟的朋友。
唐小姐问冯圣法时,对方总答得避重就轻,问谭连庆,他也模棱两可,像是在遮掩什么。
她不信邪,打算问问季崇严。
由于两人说过的话绝不超三句,她开口的语气分外拘谨,“您好。”
那端静了会儿,“是唐小姐?”
“是我是我。”
季崇严:“您好。”
“那个,我想问一下您,您知道傅程铭最近在忙什么吗?”
她紧张得挺直背,双膝并拢,规矩地坐着。
季崇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笑,心想,纸包不住火,他一心隐瞒,就没料到自家女孩子会主动来问?不知道在瞎作什么聪明。
“你说他啊,他前些天被高空坠物砸伤了,目前在医院养病。”
季总语调平平,她则忽然抬高音量,几乎吼出来,“啊?”
“嗯。”
她一时接受不了,掌心扶着额头,手脚冰冷,“不是,为什么。”
“具体是哪天啊。”
“上周三吧。”
她手攥成拳,声线颤抖着,“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季崇严一五一十地汇报了那日情况,“一块儿木板子,还挺重的,他当场就站不起来了,救护车赶紧送他到医院。护士看他疼得受不住,赶紧给他打麻药做了全检。不过好在,结果没大问题,也没生命危险,就是得输上一个月的药。”
站不起来,疼到受不了,她脑海里回荡着这两句。
唐柏菲五味杂陈,分不清该怨他还是心疼他。
“他怎么不和我说呢。”
“那只能怪他自作主张要瞒你。或者说,不想让你知道。”
她疑惑,问季崇严,“为什么。”
“不愿意被你看见他那么狼狈脆弱的一面?我猜的。”
“谢谢您,”她极轻声,“我问了好多人,只有您肯说实话。”
“不谢。就说到这?”
将挂电话时,她又说,“诶,等等。”
“嗯?”
“您有他在医院的照片吗?他在哪个医院呀。”
季崇严说,他有,“我待会儿短信发你。”
“好,谢谢。”
半分钟后,她收到一条地址,一张图。
点开放大了看,是傅程铭趴在没枕头的床上睡觉,右手扎着静脉针,吊水的架子就在旁边。看这样是真的病倒了。
都顾不得心酸,紧接着第二张图发来了。
是他上半身光着,露出那大片大片的淤肿,青色紫色快铺满整个后背。
她捂着嘴,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旁是自己不平缓的呼吸,其余什么都听不见。
按侧键息了屏,她不断地闪回一个念头:必须去北京一趟。
距离除夕还有两天,唐小姐掐算着,她就待一晚,然后马上回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