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
“驸马。”谢蔺开口笑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岂能说与外人听?”
“是是是,不是,我……昨天……”裴朔想破脑袋却是实在想不起来,他昨天没有和公主殿下洞房吧?
昨天晚上的记忆全部汇总成了那个男鬼,对于洞房之事完全没有印象,但是公主殿下说得情真意切,饱含情意的双眼看得他心底发虚,好似他是什么抛妻弃子的渣男。
裴朔默默闭上了嘴,自己拧了毛巾擦了擦脸。
这时外头有宫人来报,“殿下,驸马爷,裴大人和裴夫人来给公主请安。”
谢蔺闻言眼皮未抬,“知道了。”
他从盒中取了螺子黛描了眉,又取了口脂,正要涂扭头瞧见裴朔呆愣愣坐着,忽然又想起这人昨夜被吓得狼狈而逃,他婉声唤道:“驸马。”
裴朔心思还在昨夜的红衣男鬼上,根本没听见这里的动静。
“驸马。”谢蔺又唤了一声。
“驸马。”
元宵推了推他的肩,裴朔终于是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是,我在。”
谢蔺朝他勾了勾手指,待裴朔走过时将手中的胭脂放入他掌心,温热的指尖擦过,他单手托着脑袋笑道:“驸马,替本宫上妆如何?”
他说着红唇凑近,美艳无双的脸近在咫尺,裴朔呼吸停顿了一瞬,脸颊腾地一下烧红起来,垂眸躲避着谢蔺的视线,根本不敢对上那双凤眼,他只低着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怎、怎么用?”
谢蔺笑道:“本宫教你。”
他伸手捏了裴朔的食指,冰凉的温度顺着食指酥酥麻麻地往浑身的骨头上爬,从白玉瓷罐中蘸取了一点口脂,又被谢蔺捏着手指去往自己唇上涂。
裴朔浑身僵硬,根本不敢乱动,只弯着腰被迫凑近谢蔺,指尖触碰到红唇的刹那他忙得又想缩回去,然而却人被死死捏着不放。
那双凤眼凌厉而又含情,裴朔只对视一瞬便再次垂了下头,低声唤道:“公主……”
到最后也不知是怎么涂完的胭脂,裴朔只觉得那抹鲜红印刻在脑海中,比昨夜的红衣艳鬼还要刻入灵魂深处三分。
“驸马……”
“臣在。”
谢蔺凑近他耳边,裹挟着幽幽香气,吐气如兰,“你的脸比胭脂还红。”
清丽的笑声叫裴朔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努力搓了搓自己的脸,滚烫的温度却抵不过从公主红唇上那点残留的柔软的触感。
“驸马,可要传膳?”
谢蔺终于松开了他的手指。
“好。”
瞬间的功夫,裴朔便将手指抽了回来,背在身后,蘸着胭脂的食指轻轻翘起,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放。
公主府的早膳自然是极尽奢华,裴朔看得眼睛都花了,风卷云残,在谢蔺要伸手夹菜时,裴朔率先一步夹走,一连被他抢了几次菜。
谢蔺终于忍不住放下了筷子,发出了和裴大人一样的疑问,“你是没吃过饭吗?”
裴朔闻言抬头眨了眨眼,“没……”
活了两辈子哪吃过这么金贵的东西,他恨不得把桌子都啃进肚子里。
早膳过后,二人漱了口,好像这才想起来请安的裴氏夫妇二人。
谢蔺神色慵懒,一身艳红牡丹宫装,染了豆蔻的指甲轻扶云髻,九凤鎏金点翠步摇垂落,额间朱砂更是风情万种。
裴朔扶着他的手进了厅堂,主位一侧坐着谢蔺,高贵娴静,裴朔自然而然坐在主位另一侧,姿态如松。
“臣裴政携夫人请公主殿下圣安。”
裴大人和裴夫人躬身作揖行礼。
按理来讲新妇进门,自当是向公婆行礼奉茶,然而公主是君,公婆是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自然是君臣在先,父子在后。
裴政腰弯了很久,上面的人像是没听到似的,只一味把玩着手指,又叫彩云奉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