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相信公主殿下是女人了,再也不会怀疑了。
呜呜呜——
*
红玉楼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街角,楼前几株垂杨,檐下悬着彩绘纱灯,花团铺满整个花楼,香气浮动。
时不时传来琵琶声、箜篌声,踏入楼内,名伶舞姬身影转动,脂粉香醉人心脾。
二楼雅间最大的牡丹厅里,陈设着檀木雕花鸟鱼屏风,舞女身姿曼妙,似惊鸿照影,若游龙戏水,长袖随风飘扬,座下琴师素手纤纤,琵琶声清越婉转。
案几上的美酒佳肴几乎未动,裴朔坐在中央身形懒懒,晃着他那柄红梅踏雪折扇,旁边舞姬正给他倒酒。
霍衡说到气处一拍桌子,“他娘的小爷一定要整死那个贱人。”
李观摇摇头,“你这番话便是陷进了她布置好的陷阱,这满京城都知道你霍小侯爷流连花丛不学无术,你那继母跪你就是要再给你加上个不孝的罪名,孝字压你一头,指不定将来侯爵之位都要因此拱手让了人。”
霍衡气得闷了一口酒,“那你说怎么办?小爷现在都不敢回去了,一回去那贱人就要惺惺作态,看得人作呕,回个家跟上台唱戏似得。”
李观:“这般一直留在外面也不是事,再待下去府里都要没你这个小侯爷了,难不成过年也不回去了?”
“所以!”霍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小爷叫你们来,能不能想出个主意,尤其是你!”
霍衡屈指敲了敲桌背,看向一侧夺了琴女琵琶的裴朔,“你小子鬼主意最多,能不能治一治那婆娘?”
裴朔抱着琵琶弹了两下感叹道:“难怪都说琵琶行,琵琶真的行,可惜不会弹。”
他要不要学点儿才艺,万一公主真把他休了?
“你快放过那琵琶。”
霍衡绕过去夺走他的琵琶交还给旁边的琵琶女,盘腿坐在他身侧,“你说,你有没有什么昏招?我可听说你把裴大人那一家子治得服服帖帖的,裴大人现在一提到你都是吹胡子瞪眼的。”
“要不你来我家住几天?也治一治我家那几个贱人?”
裴朔拖着脑袋,“有什么好处吗?”
霍衡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我有几则桃花秘闻可以讲给你听,尤其是我爹的风流往事,你可以写到你的月刊小报去,我保证你大火大卖。”
“成交!”裴朔握住他的手,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上流社会的爱恨情仇,方便他编进月刊小报狠狠赚上一笔。
李观呵呵笑道:“小侯爷,真是大义灭亲。”
霍衡笑笑,“比不得你李文德,听说富商为了你豪掷千金,都传到京外去了,我看那富商也算是因此名留千古、诡计得逞了。”
李观:“……”
裴朔拖着脑袋叹了口气,手中折扇摇啊摇的,“现在你的问题解决了,我的问题能解决一下吗?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判断一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现在脑子清醒过来,还是觉得太过巧合。
公主殿下守宫砂的位置和大舅哥手臂上的朱砂痣,位置完全相同,怎么会这么巧?
霍衡、李观:“……”
霍衡摸了摸他的脑门,“你没病啊?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了?这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裴朔道:“是男扮女装的男人和女扮男装的女人。”
“这……”霍衡犹豫了,“大部分男女的骨相还是很好分辨的。”
裴朔往前趴了趴,“所以我有个主意……”
话还没说出来他就有些想笑,所以用扇子遮住了他上扬的唇角,但露出的眉眼中还是能看出来几分狡黠。
“你们两个能不能穿一次女装让我分辨分辨。”
“你小子。”霍衡上前揪住了裴朔的衣领将他拽起,“我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小爷才不穿女人的东西。”
李观赞同地点了点头。
“小侯爷,我刚才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你继母的事儿……”
霍衡一咬牙,“我生性就爱穿女装。”
“文德兄,听闻你的未婚妻患有心疾,根据你的描述我托公主找了太医院的院判出了一套方子,你说……”他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张药方故意在李观面前晃了晃。
李观蹭地一下站起来伸手便夺了去,只看了一眼便确定了药方的真伪,“我同小侯爷一样,生性就爱穿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