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烦闷挤压在心口,谢蔺手中的剑紧了紧恨不得砍了这几个花枝招展的妖精。
霍衡原本不想转身的,但只能顺着长剑缓缓起身,做出投降的举动,身上的衣裙随着他的动作飘扬,他捏着嗓子低声行礼,生怕被人认出来,“见过公主。”
谢蔺眉头一皱,“什么东西?转过来。”
霍衡苦着一张脸,脚步丝毫未动,然而谢蔺动了,大手搭在霍衡肩上一把将他扭了过来,随后便是霎那间的静谧——
空气中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谢蔺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我懂得,我尊重”的眼神,随后朝裴朔走去,只是那脸颊上抽动的肌肉怎么也掩饰不住他想笑的动作。
“见过公主。”李观见霍衡也没逃过公主殿下的魔掌,干脆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站了起来。
“嗯。”
谢蔺表面风平浪静,然而那嘴角实在是压不下去,甚至门口那些守着的侍卫宫女都能时不时传来闷笑声。
彩云将头垂得很低,仿佛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扬起来的嘴角。
谢蔺憋得辛苦,干脆转过身背对着霍衡,手指扶在屏风上,只是那抖动的肩膀告诉霍衡,她在笑!
霍衡闷着一张脸,“公主,你想笑就笑吧。”
听到这里谢蔺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好不容易他觉得自己可以憋住了,刚转过身看到霍衡和李观的女装当即破功,为了表示尊重他立马掩唇再次转过了身去。
“放心……哈哈哈哈本宫、哈哈本宫绝对不会、不会说出去的哈哈哈。”谢蔺笑得整个人都直不起腰来。
“他们也不会说的。”谢蔺终于笑够了,特意吩咐门口的人不得外传。
但是霍衡相信用不了一个时辰他和李观的故事就会插了翅膀飞遍整个上京城。
裴朔还抱着柱子躺在地上不知今夕何年,一双漂亮的坠着珍珠流苏的鞋出现在他身侧,谢蔺缓缓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驸马?还不回府吗?”
“嗯?”裴朔半眯着睁开眼睛,“公主?天亮了吗?”
谢蔺却是笑盈盈道:“天黑了。”
裴朔挣扎着爬起来,脚步虚晃,一柄长剑直指脖间,吓得他酒都醒了一半。
“公……公主。”他咽了咽口水。完蛋了,喝花酒被老婆抓住了,霍衡狗贼误我。都怪霍衡说什么他心情烦闷要他出来陪他们喝酒,结果挑了这么个地方。
“绑了。”谢蔺凤眸微眯,语气冰冷。侍卫们手脚麻利地取出绳索,三两下就将裴朔捆得结结实实。
“哎?公主?公主饶命,都是霍衡和李观干的,和我无关啊。”
裴朔扑通一下跪在原地,“都是这两个无赖带我进来的,我喝多了,毫不知情啊。”
“公主明鉴!千错万错,都是这两个奸贼的错,臣一时被猪油蒙了心。”
霍衡:?
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观听着裴朔这一番疯狂甩锅的话,只淡淡沉声道:“公主明鉴,此番确实是我和霍小侯爷的错,千错万错错在霍小侯爷不该提起红玉楼,这样驸马爷就不会吵嚷着要来。”
裴朔:?
“李观你这奸贼。”
谢蔺冷哼一声。
“全部绑了带走,该送回哪就回哪去。”
霍衡还眯着眼睛就有两个人将他按了起来,粗布麻绳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托着下去了。临走还在死命挣扎,“哎哎哎?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的驸马?等下,让小爷换身衣服。”
“衣服,衣服,我的衣服……”他死也不能就这样出门,否则他一生清名毁于一旦。
另一头李观朝谢蔺微微作揖,淡定道:“换完衣服我自己滚。”
裴朔被五花大绑从红玉楼里揪出来的时候半条街都看见了。书社的画师当时就将这一幕画了下来,王成欢和王嫣还在书社讨论月刊小报发售的问题,见此画当即拍板:多谢驸马爷舍生就义。
此番一定能创出历史新高销量。
“卖报了卖报了。”
“十一月十八,驸马爷再逛红玉楼,琼华公主当街绑人。”
“牌楼之后,驸马爷再逛红玉楼,公主当场抓获了两个男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戏尽在月刊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