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裴朔扭头。
正好看见那人言笑晏晏,坐在床前,青丝垂落,下面穿着条白色亵裤,上身未着寸缕,肩头的位置还有几道浅红色的抓痕,活像是个刚偷完情的狂徒,裴朔脸上蹭地一下染上一抹绯色。
从前只在晚上见过,看得不真切,现在是白天,他瞧了个仔细。
大舅哥果真风韵犹存。
谢明昭习武,常在院中练剑,故而身材极好,腹间肌**壑分明,明显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裴朔不由得骂了声“狐狸精”,他的阳气都要被吸干了。
谢蔺见他盯着自己看,反而笑得更欢了,“驸马要再摸摸吗?”
他拉起裴朔的手放在自己胸膛,裴朔下意识捏了捏,软软的,很有手感,整块皮肤白里透红,再配上这张美艳又楚楚动人的脸,连眼睛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谢蔺环臂抱住裴朔的腰,可怜巴巴地将自己埋在他腰间抬头看着他,“驸马,你抱抱我。”
裴朔一只手环住了他。
“你再亲亲我。”
裴朔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不行。”
“亲这里。”他点了下自己唇瓣的位置。
裴朔按他的要求在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
“驸马,你真是……”
谢蔺哭笑不得,“这种事情是不能太温柔的。”
他正欲做个示范,头顶却被人扔上来一件衣裳将他的视线全部盖住,等他掀开衣裳,裴朔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眼睛好了就出来干活,把床单洗了,再把柴劈了,以防万一我去找祝大夫再看看你的眼睛。”
裴朔转过身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颊,临出门之际回头瞧了一眼,正好对上谢蔺似笑非笑的视线,他脚下险些一绊,扶着门框匆匆出了屋。
难怪聊斋里的书生都抵挡不了鬼怪和狐狸精的诱惑,真的会吸人精气。
谢蔺:“……”
祝大夫到的时候已是晌午,他后面跟着的小童提着一个巨大的药箱,里面放着各种检查工具。
“竟真的恢复了?”祝大夫翻看了许久,见他的眼睛恢复正常,不由得捋着胡子发出一丝笑意。
“可……”
祝大夫突然惊愕一声,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手指掰着谢蔺的左眼眼眶将其放大,怔怔地看着他的瞳仁喃喃一声,“怎么会这样?”
祝大夫被吓得倒退一步险些跌在桌子上,好在有小童扶住了他,“怎么了,师父?”
“他的眼睛……”祝大夫抖着手指,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小童似是好奇也上前瞧了瞧谢蔺的左眼,在看到什么时旋即也是大惊失色,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惊骇。
“是有什么问题吗?”裴朔心里一咯噔,该不会是什么回光返照?
可看这师徒二人面露惊骇,祝大夫取着银针的手都在抖动,裴朔觉得似乎不是失而复明,倒像是谢明昭的眼睛里出现了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年过半百、见惯风浪的老大夫吓成这样?
“老夫从未见过这种怪异之事,不管怎样,眼睛确实是没问题了,只是……”他犹犹豫豫的,不知该如何说出这个消息。
裴朔见对方似是难以表达,他也凑上前去,学着祝大夫的样子用手指托开谢蔺的左眼眼皮,露出里面的眼球。
裴朔只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只见他的左眼的瞳仁中赫然变成了两个瞳孔,一深一浅,浅色的瞳孔若非仔细看否则根本看不清,是以他们从昨日到现在也没发现。
“重瞳。”裴朔喃喃一声。
怎么会是重瞳?
祝大夫摇了摇头,“医书并未见过这种怪异的事,或许是他的眼睛受损,身体愈合时意外又长出了一个瞳孔。”
重瞳在这个时代乃是妖异之昭,预示着不祥,戏文里常喻为乱臣贼子。难怪祝大夫和小童吓成那个样子。
“老夫学艺不精,你们还是再访名医吧。”大概是重瞳的震撼过于强大,祝大夫和小童踉踉跄跄,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