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宴上他又藏在那个黑衣男人身后拒绝上前拜见,怕不是哪个皇族吧?
赵钰被他戳穿,也不再掩饰,“实不相瞒,我确实姓赵,这次来北祈也是另有目的,舍弟流落于北祈境内,我是来寻他的。”
谢蔺盯着赵钰手上的扳指,嘴角轻笑,他手上的物件可不是普通的皇亲能用的,至少要是嫡系宗族。
西陵皇室凋零,宗亲势力庞大,可有资格戴这枚扳指的,普天之下五指可数。
赵钰将手上的木牌交给身后的黑衣护卫重新挂在树上。
“请移步而坐。”
赵钰说话温和,对于俩人的探究浑不在意。
“听闻驸马爷和月刊小报的东家相交甚好,可否帮我寻人?我当以重金相谢。”
裴朔轻笑一声,“赵使君说笑了,我哪里认识小报的东家,你要寻人,自己去报社登记便是,何苦找我呢?”
这个赵钰果然不简单。
居然连他和王嫣的关系也能打听出来。
赵钰叹息一声,“月刊小报版位供不应求,号码已经排到明年去了,即便我以重金,也拍不下小报的位置。可我寻弟心切,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嫣夫人不在京都,我就只能来请驸马爷了。”
“不瞒二位,二十四年前西陵皇室内乱,母亲身怀六甲,被宫人护送逃出,一路被追流落北祈境内,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寻她的下落。”
谢蔺皱了皱眉。
西陵皇室凋零,宗亲势力庞大,约莫二十四年前,西陵曾发生过一次史无前例的内乱,宗亲死伤无数四处逃亡,而西陵如今的皇帝也是在那时被推上位的,当初不过四岁的小皇帝,已在位二十四载。
“直到去年听说,她曾流落万寿寺,并产下一名男婴,所以我才寻了住持确认,果然母亲和弟弟还尚存于世。”
二十四年前?
裴朔挠挠头,“那你弟弟岂不是和我差不多大?”
“这便巧了。”赵钰笑笑。
“我母曾为北祈人,幼年时因战乱流落西陵,嫁于我父,听闻外祖曾为北祈梧州人士,我往梧州走过一圈,可裴姓人家少之又少。”
谢蔺已经听出来不对劲了。
“你母亲姓裴?”
“是,所以我才化名裴钰。”
谢蔺记得裴朔曾经和他说过,他原是随母姓的,他的亲生母亲便是姓裴,所以后来跟随裴政也并不需要改姓。
谢蔺看看裴朔,又问:“赵使君的母亲和弟弟可有什么特征?如果单凭你一面之词,很难找人。”
赵钰摇头道:“可惜母亲和弟弟并无什么特征,对了,我母亲叫裴元君,可否登记上她姓名?”
咣当——
裴朔失手打翻了茶盏。
滚烫的茶水浇在他手上,茶碗滚落在地,他慌忙低头去捡茶碗,抬头时又不小心碰到了石桌,咚地一声撞上。
“裴朔!”谢蔺帮他揉了揉碰到了额头,又去看他被烫红的手,忙拉着他找寺庙里的小师父处理烫伤。
“我没事。”裴朔扯了扯嘴角。
“手都红了。”谢蔺吹了吹冷气,将他的手浸在冷水盆子里。
等寺庙的小师父匆匆取来了烫伤膏,又小心帮他包裹上这才罢休。
“你是怎么了?难道说……”
裴朔敛眉,半晌才点了点头,“裴元君是我母亲的名讳。”
谢蔺一惊,“果然……”
早在见到赵钰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且不提赵钰和裴朔的眉眼过分相像,单是裴朔在千秋宴险些将赵钰认成母亲就更奇怪了。
如今裴朔和赵钰的弟弟年岁相差不大,甚至母亲的名讳也一致,真相呼之欲出。
“他真的是你……”
裴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我看起来并不像西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