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毛病啊,你二婶当年就是把漂亮的羽毛送给我了,我才确定她喜欢我的。”郁宁挠着脑袋,“你现在这表情……难道他当年不是自愿送给你的?”
观星台上,瞬间一片寂静。
过了片刻,郁怀期低头看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才说:“……你忽略了一点。”
郁宁一愣,“什么?”
“漂亮的人,是不会在意身上一部分的东西被送出去的……更何况是无关紧要的羽毛。”郁怀期道。
郁宁回过神来,第一反应是: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
鸣蛇倒是理解了主子的话:“就像强大的主子并不在意把妖力分给别人,如果你要朝他借妖力,他也会给你的。”
郁宁:“……”
郁宁怜悯的看了眼鸣蛇,又看郁怀期,幽幽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们两个会格外投缘了。”
一时间,两双眼睛都盯了过来。
“一傻傻一双,”郁宁恨铁不成钢的卷起桌上的书卷,嗙的一下给鸣蛇弹了个脑瓜崩——没敢弹郁怀期那张驴脸,毕竟孩子就是靠这张脸迷惑无数人的,打烂了就不好了。
要是没这张驴脸,平日里这暴戾又不尊兄长的性子,谁能忍他。
他绝不承认是自己打不过郁怀期。
“无关紧要的羽毛能叫雀心羽吗?”郁宁瞪着眼睛,又看向郁怀期,“你以为阿曾和四夫人四年前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也要跟你去机关塔,是他们喜欢你这个驴脸吗?!是他们担心你被仙族机关绞死吗?”
鸣蛇听过当年机关塔的事,闻言一愣,“不是吗?狐族不是挺兄友弟恭的吗?我看小五公子很怕主人啊!”
郁宁一噎,突然扒开郁怀期的衣服——
“兄友弟恭,那他这背上的烫痕是他自己半夜发神经跳进火山烫的吗?”
他动作太快,一下子扯坏了郁怀期身上那件黑袍,露出后背上狰狞的、凸起的伤疤。
鸣蛇一愣,脸色一变,大惊失色:“这是……赤焰炭?”
寻常伤痕在有法力傍身者的身上,用点药就好了,这种名为赤焰炭的东西却不一样。
“妖族以强为尊啊,”郁宁叹息一声,给郁怀期把衣服披回去,对鸣蛇说:“你以为你家主人一开始就这么强吗?”
郁怀期脸色一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郁宁咳了一声,背着手,“郁怀期,你把禁咒当饭吃,还不明白我想说什么吗?”
鸣蛇挠挠脑袋,没听明白。
郁怀期蹙眉,有心想让郁宁去仙族学学如何说话。
郁宁却露出个神秘莫测的表情,看着鸣蛇,“鸣蛇,我问你,如果你从小有个兄弟——你弱的时候,他骂你父母活该去死,骂你就算是太子也是个克父克母的玩意儿……你会怎么样?”
鸣蛇当即怒了,“老子一口火喷死他!”
“但你后来莫名其妙的强大了,他又跪在你脚边,”郁宁继续说,“你也和他狗咬狗似的,对打了几十年,他发现他每次都输,发现打不过你,就想着找个机会,使点阴招……但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他会轻飘飘的放过你吗?”
鸣蛇想了想,“不会,如果我是他,我会让自己万无一失,尽量杀死他——最好一击毙命。”
郁宁鼓掌,这一次,他把目光放在了郁怀期的身上,“就是咯——那么,阿曾既然想好了借着仙族机关塔杀你,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你杀掉呢?”
郁怀期蓦然一僵,忆起当时……曾祺那把匕首,是插向他胸口的。
而他,也把青樾白送给他的羽毛放在了胸口的衣裳里。
见他明白了,郁宁就点到为止了,眯着眼喝了一口茶,“郁怀期,你要是还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你就去找命师,去他那挖几颗野菜……不对,好像不叫野菜。鸣蛇,命师那个能看出人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的菜叫什么来着?”
鸣蛇想了想,“你说心梦草啊?”
心梦草,是一颗白色的种子,将自己的血和喜欢的人的血混在一起,滴在上面,种出来的花是粉红色,就代表彼此喜欢。
郁宁一拍桌子,“对,就是这个!你去种点野菜,种出来就知道了……你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郁怀期冰凉的眼神看得他浑身毛毛的。
“你这么熟悉,当年为了追女人,没少种吧?”郁怀期淡淡的道:“我不种。”
他顿了顿,“我要让他自己意识到。”
郁宁切了一声,心说,什么自己意识到?分明是你怕那个种出来的结果是他真的不喜欢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