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绮侧过身体,依稀可以看见浑圆的弧度上残留匕首压制的红痕。
幸好是黑色的,不透。
可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睡衣。
她越想越觉得可惜,冲出卫生间,看见眼前空荡荡的客厅,立即就冒出了一股火。
“你不是说陪我睡觉的嘛,人呢?”她皱了皱眉,抬头冲着空气问,“不带这样说话不算话的。”
睡衣破了,人再跑了,她不是白忙活了。
气氛微妙安静了几秒。
接着,一股冷冽的声音从头顶冒出来:“你是认真的?”
“当然!”
没过多久,秦之朗走了出来,只穿了那件简单的黑色衬衣。
他似乎已经简单清洗过自己了,额间垂下几缕湿润的碎发。
苏见绮越来越好奇了:“你是在哪里洗澡的,还有,你的这些衣服都是哪儿来的?”
他没有回答,走到床边,垂眼盯着她。
她耸了下肩,上床,拍了拍旁边的空位:“那你就睡外面吧。”
秦之朗僵硬了好一会儿,才反身坐到床边。
苏见绮躺下时,又看见了自己胸前的睡衣破口:“你弄坏了我的衣服,是不是应该赔一件给我?
足有十几秒钟的安静,他才慢慢躺到她的身边,克制着没有去看她的胸口。
“想要什么样的?”他声音仍旧淡漠。
“无所谓,黑色的就行。”
秦之朗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透来暖黄的路灯光线,不算黑,苏见绮转头看向他。
一米九的修长身材,姿势僵硬,真的好长一条。
可能是气质发生了改变,他的五官没有生前那么柔和,线条分明而凌厉,极富侵略性。
再往下,黑色衬衣贴在身上,勾勒出根根遒劲有力的肋骨。
他的四肢缺乏血肉的充盈,显得极长而单薄。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就不自觉抵达他的腿间。
好奇他会不会重新长出那东西……
这时,秦之朗皱了皱眉,声音阴沉了几分:“不是要睡觉吗?”
苏见绮急忙收回目光,看向天花板,装作不经意地试探:“你又有新的记忆出现了吗?是不是和凶手有关的?”
“不是。”
“那是关于什么的?”
他睁开眼睛,抱有审视地看过来。
就在苏见绮反思自己是不是问得太多了时,他语气冷淡道:“火龙……还有你。”
“我?”
“记忆里,我舞着火龙,你站在一棵树下。”
苏见绮更懵了。
她没有参加过火龙节,唯一的一次是去买东西时正好路过广场,她就站在树下远远的张望了一会儿。
就是六年前,秦之朗舞火龙的那次。
她一直以为那次只是她远远地看见了他。
他的记忆里居然也有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