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膝上盖着薄毯,面容苍白清俊,眼神却沉静得近乎冷漠。
一个助理模样的女人微微俯身,手指在他眼前快速而精准地比划着手语。
周围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富豪们,竟纷纷主动示意,脸上带着敬畏与讨好。
苏酒的心跳莫名漏跳一拍。
那个男人……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但他看起来矜贵又脆弱,明显是顶层人物,与她腐烂的过去毫无瓜葛。
大概是错觉。她告诉自己,这样的场合,难免紧张。
傅堂回到她身边,自然也注意到了动静。
“那是谁?”苏酒故作不经意地问,指尖微微蜷缩。
傅堂目光扫过那边,带了点凝重:“沈潋。突然冒出来的神秘投资人,背景深,手段狠。城西那块地,他不动声色就吞了大半。”他顿了顿,略带玩味,“听说身体不好,还是个哑巴。不过,没人敢小看他。”
哑巴……
这两个字像冰锥,猝不及防刺入苏酒心脏。
她笑容瞬间僵硬,端着酒杯的手指发凉。
不会的,怎么可能。
她下意识再次看向那个方向。
恰在此时,那个一直低垂着眉眼的男人,毫无预兆地抬起了头。
冰冷的目光,穿透衣香鬓影和水晶灯影,精准无比地攫住了她。
那眼神,深得像寒潭,没有任何波澜,却带着一种几乎要将她灵魂看透的审视和……冰冷彻骨的熟悉感。
苏酒呼吸一窒,香槟杯差点滑落。
那张脸……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染上病态的苍白和成年人的冷厉,但那双眼睛……
像极了被她亲手留在福利院老槐树下的弟弟——苏沉。
不!不可能!苏沉只是个无助的小哑巴而已,需要她保护也最终被她抛弃的累赘,怎么可能变成眼前这个气势逼人、被众人环绕的沈潋?
一定是看错了。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心脏疯狂擂鼓,强烈的不安如同冰水淹没了她。
傅堂察觉异样,大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语气带着占有欲:“怎么了?冷?”
苏酒依偎进他怀里,声音微不可察地发颤:“没……没什么。”
她不敢再看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