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牙要赔钱的。”
“你难道以为打出屎就不用赔了吗?”宋子意说,“我当时把那三个领头的打骨折了,最后每个人赔了将近一千块钱。”
他掰着手指接着说:“三千块钱,够我在冯哥的饭馆打三个月的工了。”
蒋时隐短促地“啊”了一声,由衷地发出评价:“那是挺不经济实惠的。要我说,这种人挨了打就不该赔给他们钱,骨折大不了去菜市场买两根猪骨给接上得了。”
这话不地道,安慰人的作用却很显著。宋子意没憋住笑出声来,应和着:
“早知道当初就拿着猪棒骨赔给他家长了。”
往日被尘封的经历被很轻易地说出口,宋子意心里突然畅快了些许,就像是积压在心头多年的阴云突然散了去,终于不再潮湿憋闷了。
隐在青春期且多年挥之不去的阴湿梅雨季,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在十九岁的初春停了,得以拔云见日。
“嗯,说得对。”蒋时隐无脑附和,仿佛就算宋子意现在要回国暴揍那几个傻逼,他也只会一言不发地订机票并递上二十四K钛合金板砖。
“打了他们之后他们还不服,故意找了个街头混混想毁我,”宋子意接着往下说,“后来冯哥帮我逃了,我后来还报了警,把那个人送进去蹲了几年。”
“做得好。”蒋时隐捏捏宋子意的脸,引导性地问:“那又为什么要抽烟?”
“不能抽吗?”宋子意愣愣地问,“我当时看他们都抽,后来我一心烦就也抽了。”
禁烟大使蒋时隐:“当然不能抽!你都十九岁奔二十岁的人了,吸烟有害健康还不知道吗?”
宋子意乖乖点头,“那我一定戒。”
他这样一副任人揉捏搓扁的乖乖形象让蒋时隐有些恍惚,感觉自己都快要忘了当初的那个一张口就是阴阳怪气的“小辣椒”是不是眼前这人了。
“那我们拉勾,你发誓以后都不抽烟了。”
宋子意一手勾上蒋时隐的小拇指,另一只手伸出三根指头发誓。
“我发誓我以后不抽烟了。”
“你再发誓以后不理Oliver了。”
“我其实本来就没打算跟他有更多交集了,”宋子意认真地盯着蒋时隐,“我开学打算转专业。”
转专业?这不是刚上了半年吗?蒋时隐有些发懵,“刚上了一个学期你就转专业?怎么,生物学不好学?那要不要转到我们化……”
“我想学医。”宋子意打断他,“生物的全部课程我已经全部自学完了,感觉不太符合我给自己设计的未来发展方向,所以打算学医看看。”
“……”这喷不了,这是真学霸。
“我向导员递交过申请了,申请也通过了,导员说我后天就可以去医学楼的Jim教授那里报道。”宋子意顿了一下,补充道:“医学楼和化学楼挨得挺近的,你以后不用绕远去接我了。”
蒋时隐的脸颊上泛起一阵薄红:“亏你还有良心,知道我大老远去接你一起走。”
“我当然知道,”宋子意说,“我只是对感情有些迟钝,我又不傻。”
“那你那天还扔下我去跟Oliver一起吃饭,”一提起这个蒋时隐就来气,“你知不知道你刚一转头他就用英语骂我‘废物’。”
这还真不知道。宋子意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我英语不好。”
“……”我信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