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木析榆则露出一个相当微妙的表情:“这个时间卡得可真好。我记得气象台好像是昨天下午五点整发布的大雾预警。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回来的路上。”
“是啊。”昭皙认同了他的说法:“因此我们推测他就是在那个时间段被一只雾鬼吞掉。”
“成型的雾鬼就这么顶着他的样貌躲过检测系统入校,然后……”
说到这,昭皙忽然抬头看向高处,冷了嗓音:“饥肠辘辘的它,在操场遇到了第一个猎物。”
木析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u盘在手里转了一圈后,垂下眼忽地笑了:“昭老大厉害啊,没看过校方资料居然这么快就弄清楚前因后果了?”
“这就厉害了?那你最好学着点。”
昭皙没有一点被戳穿的尴尬,蹲下身捻了捻绒布上半透明的蜡液。
“液体凝固,成分类似于树脂,带着细微花香。”
和对这部分一窍不通的木析榆不同,昭皙很快有了判断:“我知道有几种虫子可以分泌这些东西。”
闻言,木析榆非常给面子的唔了一声,不耻下问:“所以?”
“别装了,而且演的也不像。”
顺手抽走照片,昭皙终于对木析榆稀烂且不走心的演技忍无可忍。
话音刚落,昭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再看向木析榆时带着点看热闹的意思:“说实话,我觉得贵校压你将来会当演员的那些可以提前出局了。”
木析榆一言难尽:“……你们的调查内容是不是太全面了点?”
昭皙直接无视这句话,抱臂靠坐在第一排的座椅椅背,浅棕色的瞳孔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大字:说重点。
在看人脸色这方面,这么多年下来木析榆还算有所长进。
察觉到昭皙肉眼可见的不爽,他投降似的耸了耸肩,随后压着昭皙的肩膀笑嘻嘻地凑了上去:“别生气呀长官,想法嘛倒是有,但我还没来得及验证你就来了。”
昭皙:“……”
强忍着把人掀下去的冲动,他没好气地丢出一个字:“说。”
“这里。”木析榆叹着气地越过他点了下照片上那只血淋淋的眼球:“有没有觉得操场那具尸体的样子和它很像?”
“同样都是被损坏切割,分成几部分。”木析榆眯了下眼:“我对雾鬼的了解确实有限,但应该可以理解为,这是它的‘兴趣’或者,某种特征?”
昭皙不置可否:“所以?”
“所以,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看。”木析榆说着后退半步,用照片诡异的玻璃珠替换掉自己的一只眼睛,展示给昭皙:“将目标的躯体分割,这是一个由整体被分开的过程。”
“可这不是它的主要目的,因为这个过程到此还没有停止。”木析榆放轻了声音:“它真正在意的反而是……重新拼接后的‘成品’。”
“因为它已经展示在了我们面前,作为它投下的锚点。”
昭皙皱了下眉,木析榆则了然地笑了:“看来你懂了。”
“我的猜测是,完整的照片就是我们要找到的‘通路’。而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复原’的过程。”说着,木析榆低头看向花瓣里依旧不时抽动的眼球,不紧不慢地开口:
“它甚至已经将切割的部分做完,而我们只需要找到‘图纸’把它们拼起来就可以了。”
昭皙确实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认同这个观点。
但几秒钟的沉默过后,他注视着这个正歪头等着自己回答的小鬼,忽然意味不明地开口:“其他部分我没意见,但……这就是你说的‘拼图’?”
“不像?”木析榆挑眉:“可它确实把这没有任何意义的举动当作消遣。”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比喻很贴切。”将人从肩膀上掀下去,昭皙抽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
“继续吧,它应该已经快等不及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需要做一个例行提醒。”
昭皙的目光在此刻冷了一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木析榆下意识仰起的脸,轻声开口:
“在我们靠近它的同时,它同样也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