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他刻薄臭脸的模样,这会儿看着他的病容不太真实。
像极了漂亮通透的瓷器,美丽但易碎。
陆姚月托着腮观赏了会儿,朱秀姐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
“没事吧?”朱秀姐放轻脚步,把声音压到了很低,担忧地询问陆姚月。
陆姚月摇了摇头,“医生说先输液退烧。”
她带着朱秀姐去了病房外的走廊,这座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建筑,日夜不歇,任何时间点都不缺访客。
陆姚月把医生的话转述给了朱秀姐。
朱秀姐一言不发,转过头看向病房里,落下冗长的一道叹息。
陆姚月看不见她的脸色,只听到她幽幽的声音:“不用联系家属,小孟他……没有。”
她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紧。
这样外露的情绪,就连陆姚月,都能听出其中隐情。她闭了嘴,十分有边界感的,没有多嘴问。
“好了。”朱秀姐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及时出声,“小陆,幸好你把他送来医院了,谢了。”
“回头我把医院花的钱转给你,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陆姚月露出笑,“姐,老板就麻烦你照顾了。”
朱秀姐说:“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陆姚月连忙拒绝,“医院出去没多远就有地铁,我坐地铁方便。”
实则不然,她坐两站地铁之后,要骑共享单车回去。不过她不想,下了班还要和领导相处。
陆姚月走后,朱秀姐在医院的走廊里坐了很久。
她从微信列表底部,找出久未联系的人来,编辑了一段话过去:【你儿子病了】
她关闭手机,没再看一眼,走进病房。
病床上,孟居蜷着身体,长睫颤抖,睡得并不安稳。
他唇瓣翕动,发出了很微弱的声音。
朱秀姐听到好几遍,才确定他在说话,不过没听清楚说的什么。
“小孟,你说什么?”朱秀姐贴近过去,仔细去听。
孟居虚弱几近无声的话语,落入耳中。
他无意识地呢喃着:“别摸。别、要……亲……亲……”
朱秀姐:?
朱秀姐转向孟居的眼神里,少了九分心疼,多的是一言难尽。
小孟向来正经内敛,不喜形于色,怎么说这种梦话?
天塌了,小孟好像什么烧都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