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背对着我,明明很想让抱,却摆出孤高的姿态,拧巴得要命。
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着脑神经,我紧紧抱住他,狠狠吸食雪松香,说:“谢谢主人。”
他没说话,也没推开我,过了好久,给我一拳,泄气道:“我要拿你怎么办?”
我说:“或许就像你说的,不是所有事都要刨根问底出结果。”
*
每当我想追沈月生时,他就PUA我;我想要离开,他又不放手;我不敢追他、又没分开的理由,便一直与他不清不楚地耗着。
我从藏着爱意,到破罐破摔,到患得患失纠结内耗,到渴求又不敢相信……他让我变得不敢再相信爱情。
沈月生一直戴着敖丙手机壳,我的哪吒手机壳一直放在抽屉,今天换上了。
周五下班,我照例去品胜接沈月生,奔驰大G开得越来越顺手。
我问:“哪吒3上映了,主人想去看么?”
他看向我的手机壳,没做声。
既然已经摧毁了他的原则,那或许提出想要约会、也不是不能被接受。
我直言不讳道:“我想看。”
沈月生再次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别蹬鼻子上脸。”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说话真的很伤人。”
“我不知道。”
我们总是这样,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会争吵,吵到房盖掀开就没完没了地做。
他给我希望,又不让我前进。
我以退为进:“如果你觉着这是消耗,我们可以先分开一段时间。”
“不行。”他立刻否决,偏过头去,梗着脖子傲娇道,“收了钱,就不可以离开我。”
首映人很多,周围坐着好多情侣,我的手在黑暗中与他交握。
散场后,我拉着他的手,快步在停车场走,或许是因为刚看了电影心情不错,他没抽开手,与我一起从地底走向地面。
初春的夜,空气中残留着凛冬的气息,沈月生站在路灯的光晕下,棱角分明的轮廓柔和些许。
他的默许,助长了我前进的勇气。
第一次呼吸公寓外的空气,我兴奋得难以自己,拉着他沿长街继续向前。
柳树枝条沙沙作响,我们跑过上千支柳条,他的左肩挨着我的右肩,踏着月光沿着红毯跑到教堂。
晚十点,石阶暗了,钟声敲响。
我回头,撞入潋滟的桃花眼,激起地上的水波。
小时候经常幻想未来的新娘,现在幻想具象。
微风拂过耳畔,沈月生裹紧开衫,我抱住他,说:“不冷、不冷了。”
教堂前人潮涌动,心跳比钟摆的咔哒声更响。
我在澄澈的月光下与他拥抱。
钟声要敲10下,第9下结束时,我在街道的尽头看到我二姨。
刀落下的这刻,是痛苦,也是解脱湳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