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房间里却温暖如春。
他埋首在她颈间,嗅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一遍又一遍地,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叫着她的名字。
“秦玉桐……”
“秦玉桐……”
她闭眼睛,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点燃一簇又一簇的火。他的手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带着一种末日来临般的绝望和痴迷。
动作间带着孤注一掷的凶狠,又有一种近乎崩坏的温柔。汗水从他紧实的背脊滑落,滴在秦玉桐的锁骨上。
窗外暴雨如注,雷声滚滚,像一头发怒的巨兽在天地间咆哮。
卧室里却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纠缠的呼吸,床架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以及皮肤相贴时粘稠湿热的声响。
这是一场盛大而绝望的祭祀。
陆朝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祭出去,试图在她身上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他一遍遍地吻她,从紧闭的眼到颤抖的唇,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他进入得那么深,每一次撞击都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楔进她的身体里。
“秦玉桐……”他含糊地叫着她的名字,“看着我……求你,看着我。”
秦玉桐缓缓睁开眼。
水晶吊灯的光线刺得她眼眶发酸,视线里,是陆朝那张因情欲和痛苦而扭曲的脸。
他的眼眶是红的,浓密的睫毛上甚至挂着湿意,那双一向睥睨众生的黑眸里,此刻只剩下赤裸裸的乞求。
她没有回应,也没有躲闪。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在审视一出与自己无关的独角戏。
她的身体是诚实的,在这场极致的感官盛宴中战栗、蜷缩、攀上顶峰。可她的眼神,自始至终,清醒得像一块冰。
这块冰,彻底冻伤了陆朝。
他所有的疯狂和痴迷,在她清冷的注视下,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最后,他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她的皮肤上。
是汗,还是泪,已经分不清了。
这场最后的告别,做得太过忘情,以至于谁都没有注意到,那扇厚重的卧室门,在他抱她进来时,只被随手带上,门锁的卡榫并未完全扣合,在风的对流下,虚掩着一道缝隙。
*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的川崎,停在了陆家别墅的门外。
江临熄了火,长腿撑地。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在夜色里也难掩清俊的脸。眼尾狭长,左眼下的那颗泪痣给他平添了几分冷感。雨水顺着他利落的短发滑下,他毫不在意地用手抹了一把脸。
母亲和那个男人出国旅游了,让他来拿忘掉的戒指寄给她。
偏偏忘了,偏偏是今天,偏偏……是他。
江临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她总是喜欢使唤自己。但还是用密码打开了大门。
玄关一片漆黑,只有他带进来的风雨声。他随手按下开关,水晶吊灯骤然亮起,照得一室辉煌,也照得一室冷清。
“陆朝?”他喊了一声,换了鞋往里走。
没人应。
空气里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他没多想,径直走向二楼。
实木楼梯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声响。越往上走,那股味道似乎越浓,还混杂着一些别的、更具侵略性的气息。
更奇怪的是,他好像听到了一点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