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吞没。
秦玉桐冲出别墅,冰冷的雨水瞬间将她单薄的睡袍打透,紧紧贴在她身上。
脚下的碎石路硌得她生疼,可她感觉不到。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找到江临。
她不知道江临去了哪里,只是凭着一股本能,疯了一样地朝一个方向跑。
雨幕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肺里火辣辣地疼。
“江临……江临!”
她在雨中徒劳地喊着,声音被哗啦啦的雨声冲刷得支离破碎。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
江边,一道修长孤寂的身影,像一棵不会被任何风雨撼动的黑松,直挺挺地立在那里。
是江临。
秦玉桐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扶着旁边湿滑的栏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步一步,艰难地朝他挪过去。
本来如今是枯水季。可今晚,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干涸的河床早已被浑浊湍急的河水填满。黄色的泥水翻滚着,咆哮着,像一头被激怒的巨兽,疯狂地撞击着堤岸,仿佛随时都要挣脱束缚,将岸上的一切都拖入深渊。
江临就站在离那翻涌的河水不到半米的地方。
那个永远挺得笔直的背影,此刻却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死气。
“江……临……”
秦玉桐终于走到他身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听我解释……”
江临没有动,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解释什么?”
“解释你在他床上叫得有多好听?”
她脸色煞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是解释,”他终于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和冷酷的眼睛,此刻红得吓人。
“你被他操的时候,腿盘得有多紧?”
那个在她面前会有些闷骚,会因为她一句夸奖而耳根泛红的少年,不见了。
“不……不是的……”
她拼命摇头,雨水混着泪水从惨白的脸上滚落,“江临,不是那样的……”
她踉跄着上前一步,想去抓住他的衣袖,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只要她一撒娇,他再冷硬的心都会软下来。
可她的指尖还没碰到那片湿透的布料,就被他猛地侧身躲开。
秦玉桐的手僵在半空中,指尖冰凉。
“那是哪样?”他眼里的红血丝,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困住了他,也困住了她。
“是我看错了?还是我听错了?秦玉桐,你在他身下扭着腰,叫着让他快一点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我,对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只喜欢你!从始至终,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这是她唯一能辩白,也是她心底最真实的话。
“我今天来,就是想……想跟他彻底了断,然后……然后把一切都告诉你……我……”
她的话语无伦次,可那份绝望和真切,却像针一样,细细密密地刺进了江临的心里。
他看着她。
看着她赤着脚,白皙的脚踝上沾满了泥泞和细小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