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到了旁边,看着那人将伞收起。
“但若是他一开始并不想如此,原因呢?”
谢归蘅视线看了过去,却倏然瞧见了男子湿润的左肩。她思绪一断,话也被劈成了两截。
她看到萧雨规开了房门,才反应过来,接着说:
“他没道理这么做。京城尤其是京郊鱼龙混杂,是各家大族暗自动手的好地方。以他最近的势头来看,遇到这种事只要知会京兆尹一声,京兆尹便会跟在他屁股后面把事儿给摆平。”
女子走入了屋中,倒了杯水,抿着。
口中仍有些干燥,她舌头发苦,有些难受。
“京家氏族,总是如此随意挥霍人命吗?”
然而萧雨规却莫名毫无根据地来了个问句。
谢归蘅如鲠在喉,就连口中未下咽的茶水也开始噎人。
她好容易将其咽下,却可以错开了和人对视的视线。
男子的目光持续打在脸侧,她被看得有些心神不宁。
良久,待那杯水终于被抿干净,谢归蘅才再度开口:
“心软有良心的人在这京城之中活不下去,萧雨规。”
她走到窗边,又看向了屋外那几个小水坑。
片刻,女子的声音才在这屋中幽幽响起:“这京城尔虞我诈,能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在圣上面前混个脸熟的,哪个不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的?”
“巴结,勾当甚至是手上沾血,只要别牵连到自己那便都是小事。人命?”
“哼。”
她冷笑一声,面上泛出轻蔑的神色。
“那都是没用之人才会在乎的东西。”
“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
谢归蘅终于回了身,对上了他的视线:
“所以,萧雨规。。。。。。。。别太把我当个好人。”
外面的天是阴的,屋内的光是暗的,只能借着窗外透过来的一丝的光看清了女子不带有任何情绪的右脸。
萧雨规眼皮跳动的频率突然加快了下,愣愣地看了她几秒,随后落下目光。但又像是不甘心般,试探性瞟了人几眼,最终还是彻底错开了视线。
他走到角落处,坐了下来。
“既如此,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刚刚那人说,西南角那处如今不得进入,必定是有什么东西。”
“所以你有计划?”
“不错。”
谢归蘅关上了窗,这屋子瞬时间便一点光亮也看不见了。
几声脚步声蔓延开在屋中,离萧雨规愈来愈近。
很快,那人便停下了,声音在他身侧极近处。
“胡连应是请了假,最近日日在他主屋。索性身上也没有急需向外传递的要件,不如去试探一番那西南角的勾当。”
“什么时候?”
“就先定。。。。。。”
旁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动静,应是谢归蘅身形微动。片刻,女子声音响起,极轻地答道:
“下一个雨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