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庞刷得红了,两颊滚烫似发烧。
玉瑾笑了笑。
盈盈突然想起绣球拿着房主的打赏炫耀的一幕,她‘哎呀’惊叫一声,紧忙问玉瑾:“有、有的接了打赏,那她、她……”
玉瑾微微一笑:“没有那么快……别担心。”
盈盈松了口气。
玉瑾悠悠说道:“头一两回,不过也就是拉拉小手、摸摸脸蛋儿罢了。”
“啊!”盈盈失语尖叫,“那怎么能行!你的意思……她被、被拉过手、摸过脸?”
“怎么?”玉瑾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问她:“不然你以为她的打赏是怎么来的!”
盈盈急忙说:“可、可是她什么也没告诉我们!”
“谁会拿这种事出来说啊?”玉瑾摊了摊手,“这是全王府的共识。膳房的丫鬟,没有不喜欢炫耀自己从房主那里得到多少金银首饰的!至于背后付出了什么代价,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盈盈已经完全听不进去。明明、明明绣球是那样明媚可爱的女孩,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我不信,我们都是新来的。她怎么会知道打赏的意思!她没做过那种事。”
盈盈着急辩解,不知是为绣球,还是为自己。
“进这王府的,大抵都是家境贫寒之人,为奴为娼,进府之前就明白什么是打赏了。这还用教吗?更有甚者,在教坊里调教好了送到王府来——一身媚骨,专为侍奉男人的。哪有清白的姑娘会来这里?这不是自甘堕落吗?”
“不、她们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盈盈虽然嘴上替她们辩解,但心里已经打了一个疑问:因她想起翠竹、采莲的争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们好像真的懂王府的规则,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你信不信都好,反正这里的奴婢、小厮、不能说全部、只能说是绝大部分,都是冲着钱来的。只要钱给够,他们愿意做任何事。”
盈盈摇着头,依旧不愿相信。
玉瑾问:“你接受不了吗?”
“这、这怎么能接受?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呢!”
“进了王府的姑娘,就不再是良家女了。尤其是膳房。所以,没人会再考虑嫁人一说。”
盈盈听到玉瑾这一席话,宛如晴天霹雳——‘不再是良家女’几个字在她头顶盘旋。
“你是良家女?”
盈盈沉默。
“良家女不该来这儿的。”玉瑾叹了口气,“王府不比外面,这里是一座囚笼,所有人必须遵守游戏规则……你最好还是早点适应,免得消化不掉这里的一切,早晚受打击。”
盈盈瘫倒在床上,怔怔地出神。
玉瑾见盈盈这番模样,嘿然一笑,怅然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荣王府,何尝不是江湖的缩影呢?”
盈盈无力回答。
玉瑾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想洁身自好,就少去招惹那帮房主。”玉瑾顿了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因为——那、是、一、群、疯、狗!”
盈盈听到这话,心情郁闷至极,干脆闭上了眼。
***
当盈盈醒来时,已是申时。
不好!到饭点了!
盈盈急忙戴了面纱,快步前去膳房。
绣球、翠竹等人都已在场,每个人手里已经拿了两只食盒。绣球见了盈盈,热情地挥了挥手,“梅香,快来!”又小声说:“春雪姐姐不在。”
盈盈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采莲已经回来了,见到盈盈,嘲讽道:“你怎么不睡到明天呀?”
盈盈面露难色:“对不起,采莲姐姐,我以后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