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虽未亮,但她早已睡意全无,起身下榻,却被侍卫拦在门口:“大将军命我等誓死守护姑娘周全,恕卑职不能放姑娘出去。”
林臻只能返回内殿,在房中来回踱步。
门外终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季濉大步跨入殿内,林臻忙迎上去,问他:“漠北军真的来了?”
季濉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却让她觉得格外疏冷,她已许久不曾看见他这样的神色,林臻下意识地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下一瞬就被季濉狠狠拽至身前,他尽力压抑克制的粗重呼吸洒在她颈侧。
“皇帝为何会将漠北军进京的消息透露给你?”
“他——”林臻记得她已将进宫前前后后之事尽数说与他听过,她蹙眉看向他:“你这是何意?”
季濉紧紧凝视她这张冷艳动人的脸,勾起唇:“或许我应该换一个问题。”
“当日教坊司大火,本将军立时下令封了城,那么,你是如何逃出城的?”
他缓缓松开林臻的胳膊,转而揽住她的腰身,大手贴紧着她单薄的亵衣缓缓上移,最后落在她后颈,力道不重不轻,却足以将她禁锢住,他的唇几乎贴在她耳畔:“让我猜猜,这个专门为我所设的局中,你究竟参与了哪些?”
他直起身,唇角还噙着三分覆着寒霜的笑意,她知道他根本没打算听她的回答。
“他在祁州尚且保不住你,今日又有几分把握从我手里带走你?”
祁州……
“子衡师兄?”
季濉猛地再次低头,狠狠吻住林臻。
原本只想堵住她的嘴,可在唇齿交缠的刹那,体内对属于她的气息本能的渴望与眷恋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彻底失去了控制。
他将林臻紧紧按在怀里,肆意汲取她甘甜的汁液。
这段时日与她相处时的温存与柔情骤然消散,他的吻极尽强势,攻城略地,几乎让她喘息不得。
良久,季濉终于肯放开她,眼底的戾气稍稍减退,眼尾泛着微红,“怎么不推开我?”
他紧紧抱住林臻,下颌陷在她柔软清香的发丝中,在她耳边呢喃道:“林臻,就让我再信你一次,好么?”
林臻此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她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季濉,后者没有再说话,只俯身在她唇边蜻蜓点水地吻了吻。
林臻茫然被他牵着坐在妆奁前,任季濉一言不发地给她挽发,描眉,簪钗。
铜镜照映出清冷美丽的面庞,粗粝的指腹摩挲过她的脸侧,季濉露出满意的笑容。
映着浅浅金色的晨光,季濉将林臻身上单薄的亵衣剥落,有条不紊地将外衣一件一件给她穿上。
他的视线从始至终没有任何避让,一寸寸扫过她全身。
林臻直觉很不好,她探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堪堪触及他的指尖,便觉一片冰凉。
他双手扶住她的肩,再次细细审视,微微皱眉后,贴在她颈间落下一吻,力度不似方才那般激烈,却也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洇出一抹暗红。
眉尾微挑,他笑着牵起林臻僵在半空的手,向外走去。
*
长生殿正殿彼时已剑拔弩张。
漠北军主帅与军师进宫时随身跟着的贴身死士,正和石竹手下的侍卫刀剑相对。
“放开我孩儿!否则老夫让你们所有人为她陪葬!”漠北军主帅霍丹持剑大喝。
石竹哪里晓得跟在林臻身边的小侍女竟是漠北军主帅的女儿霍栖灵,霍丹甫一进殿,见霍栖灵衣衫染血坐在角落,便立时对他们发难。
如今宫中尚且是他们的地盘,石竹亦不肯退让,将霍栖灵挟持在旁,逼对方缴械。
“好生热闹。”季濉牵着林臻走出。
“姐姐……”霍栖灵红着眼眶,不敢乱动,只斜着眼求助地看向林臻。
“她只是个孩子,放了她罢。”林臻道。
“好。”季濉意不在此,爽快地应了。
一抹白色身影从人群中缓缓移出,声音清润如玉,“季将军如此知理识大体,想必今日的和谈将会很顺利。”
齐瑜时知道当日在祁州劫走林臻的人正是季濉,他已做了会在这里遇见林臻的充足准备,可当二人一并出现在他眼前时,他还是不由得将视线落在他们十指交缠的双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