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神鞭刚凝结出个头,又迅速化为碎光消失。
她看着说服自己完毕,延湛弯曲的身体直了起来,口中哼着小曲,就要重新折返山腰。
可与瀛罗约定好的时间还没到,他离开的距离也不够远。
仙力既注入了积雷岩,就无法抽出。
留在这里,始终是个隐患。
九昭一咬牙。
将剩下布置的几处一同引爆。
轰轰轰!
连亘的天火一路绵延至山脚,延湛终于手忙脚乱起来。
他无暇再去思考其他,急急转过意欲上山的身体。
“虽然你的懈怠为我提供了潜入无日渊的机会。
“但镇守着要紧之地,还如此不上心,活该你承受这七慌八乱的灭火之苦!”
轻声讥讽一句,九昭抱臂坠在延湛背后,一路看着他叫苦不迭地奔下山去。
……
一刻钟后,瀛罗终于传来密音。
他告诉九昭事情成功了,自己打探到了关押烛龙的位置。深入无日渊的一路上,稷悯显然对于延湛厌恶到了极致,满脸嫌弃,半句多余的话也不愿交谈,并未心生怀疑。
事情虽有惊,却无险。
连带着,九昭对于即将到来的九天雷罚,心态也乐观了起来。
他们回到栖身的岩坳里,分享各自的收获。
九昭喜滋滋道:“你们鲛人仙族的延湛,倒是比那木头似的的稷悯机敏一些,过程中看到频繁喷发的山火,他心存了一瞬怀疑输入仙力查探。不过我想到了这层,提前将自己的凤凰气息都掩盖了,他查不到什么,又不愿跟稷悯商量,最后只能老老实实走进我的圈套中。”
这样的机敏,有和无也没什么差别。
瀛罗性格谨慎稠密,自然看不惯延湛散漫的态度。
他皱了皱眉,略过这个话题,说起自己在无日渊中的见闻:“罪仙们的罪名由轻到重,分别关押在不同的监牢中,稷悯带着臣,接连通过了五道关卡,才抵达关押烛龙和巫劭的最底层。
“建造监牢的材料来自西海,为最克制火系之力的西极寒铁。
“监牢独立存在,外设有层层禁制,臣未曾瞧见巫劭,不过烛龙倒是还活着,他化为了龙身,脖颈和四肢都被寒铁锁住,我们前去查看时,他蜷在角落一动不动,看起来十分虚弱。
“殿下果然料事如神。”
瀛罗没来过无日渊,所知晓的信息均来源于古籍,并不清楚内里的构造。
他向九昭汇报消息,又忖及九昭前两日说起,自身对于关押其中的烛龙情状的猜测时,满脸笃定的模样,冥冥之中,忽得福至心灵:“殿下,莫非您来过无日渊……?”
九昭犹豫几息,这才吐露实情:“几万年前母神的冥诞,父神曾带我来过一次。那时他掏出自己的神令,才进入第一层,却突然站住不动。过了不到片刻,又什么都没说,领着我离开了。
“所以我虽然来过,但没有很清晰的记忆——
“只晓得那些关押的人身上都缠着锁链,而父神的令牌能够开启所有的禁制。”
说到这里,她右手向上,一道神光在雪白掌心凝聚,“恰好,彼时还很年幼的我,觉得父神手里那块什么禁制都能开启的神令很威风,便缠了他三天三夜,哄得他也为我做了一块。”
光芒散去,刻有紫微宫印和神帝尊号的令牌出现在瀛罗面前。
瀛罗沉默。
他终于明白为何九昭对于闯入无日渊,取得下颌珠的事情如此志在必得。
原来。
就像她说的那样。
这件事她一个人的确能够办成,只是耗费的代价更大一些。
“所以,瀛罗,我很感谢你为我探明了烛龙关押的位置,也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