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年后大家才惊觉,原来这一场办公室谈话不是聂云驰重获信任的契机,而是Audrey的让步妥协。
但这一切都要等到半年之后才水落石出。
李现青完成今天的学习指标后,月亮刚好爬上窗。
简单地给自己做了个晚饭,搞一下卫生,再洗个热水澡,晚上十点李现青准时早早躲进被窝里。
巴布城冬天夜晚的街道是没有人的,大家都回家躲风取暖了。紧闭的门窗外北方呼呼地吹,今天一天都阴沉沉的,大家都说明天估计要下雪了。
李现青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发呆,他想把手腕垫在脑袋下面,却被夹了一下头发,一摸才发现是忘了摘手表。
李现青实在是还没有戴习惯手表,纯铂金的表盘戴在手上总觉得沉甸甸的,存在感很强,腕表对他来说长了一点,与手腕贴合度不够,时不时就需要调整一下位置。
他对着床头灯的光打量着手腕上的表,深海蓝的盘表里错落有致地排布着指针和他称呼不出的小盘,他看着上面镶嵌的一圈长形钻石,在微弱的灯光下也闪烁着星芒般的射光。
把这个手表戴上后,有一次乌日娜喊他去吃饭,端碗的时候露出来被贡央看到,好奇得研究起来。
贡央的原话说的是:“闪得我以为你戴了块镜子在手上。”
后来贡央直接拍照识图,搜出来后盯着商品界面看了整整五分钟,其中三分钟是在数到底是几个零,剩下两分钟在想外国人小数点是不是有别的不为人知的点法。
他看着李现青,幽幽地说:“我就说怎么这么闪呢,原来是真钻石啊?”
详情页上显示这块表足足镶嵌了将近4克拉的钻石,都可以把他的汽修小铺盘下来了。
也是刚刚才知道真实价格的李现青陷入沉默。
李现青震惊,李现青把袖子拉下来遮住了腕表。
贡央看了看李现青突然变成只带单边的绿松石耳环,又看看他欲盖弥彰遮住的腕表,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哥,你知道吗,搁古代你们俩个这就叫做私相授受。”
“……”
“没关系,我不会跟人告发你的。哥,只要你能从表带上抠两颗钻给你亲爱的弟弟。”贡央眨巴眨巴眼睛。
李现青无语:“……那你还是去告发我吧。”
贡央沮丧离场:“哎,恋爱脑是这样的。”
李现青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贡央头上砸:“你少胡言乱语了!”
李现青的目光落到腕表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一会之后,突然把它摘下来塞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
这时塞在枕头底下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十点,是聂云驰的正常下班时间。
与此同时,聂云驰送出去的胶卷终于完成了冲洗。
一共36张胶片,运气很好地没有出现废片,洗出来的反转片长长一版。
其中只有四张是人像,剩下的全是风景图。
四张里面,有一张五人在格桑山上登顶的大合照,一张聂云驰在盐田前的单人照——这两张都是李现青拍的,聂云驰想。
还有两张是和李现青的合照。
聂云驰看着这两张照片,笑了,把冲洗店给的电子版下载下来,打开了和李现青的聊天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