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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虽然隐约觉得神尊有针对的意思，可他并不在意。

本来他第一次领神谕参与神启考核，寻思哪个倒霉孩子遇到他，他也不是不能手下留情……

可经刚刚那十八次一击穿心，连既定的台词都不让他说出来，老人一点也不想手下留情。

他一面走着，拄着拐杖的手指便轻轻敲了下拐杖的头。

无形的涟漪扩开，很快就与四周的云雾共鸣起来。

而身处其间的宿眉卿神情从容平和，连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有这样神态的人，往往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太强看不上这点把戏。

而另一种……

就是弱得要命完全察觉不到危机。

区区一个炼气，危机感知能力还不如才会跑跳的稚子，脾气却那么急，哪里能从他手下过关？

老人轻蔑不已，顺带使坏加重了幻境的强度。

他所掌握的幻境四十九重，贪，嗔，痴，爱，欲，愧疚，嗜杀，每一样各有七重难度。

就连白玉京的天之骄子们，也只不过撑过前二十重，而只有其中少部分的人，能撑到第三十重。

老人不认为宿眉卿能和白玉京天生具有仙缘的人相比。

现在才开始，他就已经能想象到待会少年面色惨白，哭着喊着丑态百出的模样了。

涟漪已经将二人包裹，若是有人从外面看，便会发现云雾如雨季里的湖泊，表面泛起一圈圈的碎波。

而宿眉卿，正行走在其中。

少年踩着灰白色的石板一路朝前走，银红色的外衫微微扬起，扰乱了周围的浪波。

这也意味着，幻境开启了。

而随着行走的路程增加，宿眉卿倒没有什么异样，反而是一直暗中观察的老人眉头越拧越紧，握着拐杖的手也青筋暴起。

这臭小子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没作用？这怎么可能？！

老人心头一哽，整个人都微微发抖，好在有拐杖撑着，宿眉卿并没有察觉出来。

在老人怀疑人生时，宿眉卿面露难色停了下来。

果然！老人才萎靡下去的精神立刻又好了，他就说这么可能没用！这小子果然是在硬撑！

“怎么了？”老人转过身，亲切地问。

一个炼气期居然能抗住五重力道，也是不容易了。

老人捋了一下胡须，只可惜得罪了他……

但是吧。老人瞧了几眼宿眉卿，这孩子长得实在是好看讨喜，令他心生几分不忍。

老人思虑片刻，决定慷慨一次。

那就让他少受一些苦楚好了。

只要这小子现在提出放弃，他就大发慈悲，把人送出去了。

宿眉卿不知道短短歇口气的时间里，老人已经想到了考核结束的事了。

他弯下腰，锤了锤自己的腿，然后有气无力道：“这位老爷爷，我姑且称呼您一声前辈吧。我们都走了一路了，您也不说话，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腿都酸了。”

“可……”老人刚准备应允少年的祈求，突然发觉不对，他原本眼皮耷拉的眸子登时瞪大了，“你，你说什么，你腿酸了？？？只是腿酸了？！”

宿眉卿一脸奇怪：“那不然我应该是什么样的？走这么久，我当然会腿酸了。”

老人：“你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感受了？”

宿眉卿闻言眉峰朝下压了压。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还真有。”

老人眼睛一亮，他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