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笑,居然因为那蠢货和他那蠢货徒弟做噩梦了。
窗外天色已然大亮,她疲倦地爬起身来,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场景和方才的梦如出一辙。
李商陆整个人瞬间定在软榻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房门。
忽然间,门开了。
她吓了一跳,几乎本能般钻进了被窝,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商陆,该吃饭了。”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是什么人来取她性命,而是沈长异来叫她吃饭。
李商陆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确定门外那人没有冷冰冰的表情,也没有失望至极地看着她。
依旧是那张平淡无波的、不喜不悲的脸。
“商陆?”
沈长异有些困惑地看着她,也看到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他拧起眉,低声问,“我可否进来?”
李商陆抱着被子,没吭声。
“好吧。”沈长异无奈地退后半步,想要将房门关上,给她独处的空间,“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唤我。”
门合紧之前,软榻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的小人开了口,声音在被子里,听起来闷闷沉沉的,“滚进来。”
沈长异眼睫微颤,身形顿在原地。
良久,他转过身来走进房间里,把门严严实实地关好。
他很少被允许进入李商陆的卧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每次他进来之前都会询问一句,每次都会被李商陆拒绝。
如果不问的话,说不定还能进来扫扫地。
站在房间中央,沈长异竟有些进退两难。
应该站在哪里合适?
离床太近,可能会被打。
“让你滚过来,耳朵聋了?”
好吧,离床太远,也可能会被打。
沈长异谨慎地靠近她的软榻,精准地站在不算远也不算近的位置。
房内安静下来,他十分君子地挪开视线,没有看向被子里鼓起的那团小人,也假装没有发觉有只纤细白皙的手朝他探过来,扯住了他的衣角。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李商陆轻轻地牵着那寸衣角,把人牵到床边。
而后,放开了手。
沈长异只听得见自己胸口狂风暴雨般的心跳,他缓缓俯下身,心领神会地跪上那方软榻。
喉结轻滚,他伸出手,小心地去抱她的身子。
冰冰凉凉的,像是被吓到了。
他一直觉得,他的妻子像只爱咬人的猫,只是偶尔会想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