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沈长异全部听进耳朵里了,他愣了愣,下意识道,“为何?”
“因为他……”李商陆登时噎住,缓了半天也没想出答案,她根本一个优点都没法从谢渡身上挑出来,“因为他,是少宗主。”
好吧,这勉强也算有那么些说服力的优点。
沈长异盯了她一会,垂下眼,“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
他咬了一口凉糕,认真思考,“少宗主…只是身份……而且他……”
李商陆无力地道,“说话时不许再吃东西。”
“而且谢渡发过血誓,”沈长异喝了口茶把凉糕顺下去,“此生不会娶妻。”
闻言,李商陆微皱了下眉,她倒没想到谢渡居然还有这一招,怪不得沈长异从不担心她跟谢渡接触。
但就这么轻而易举放过他,李商陆实在不甘心,她恨得牙痒痒,从小到大就没人让她吃过亏。
“夫君。”她倏忽开口。
沈长异身形僵住,转头望向她,喉结轻滚了下。
“嗯?”
李商陆靠在他肩头,指尖抚上他的手,低低道,“其实今天,你徒弟欺负我了。”
视线追随着她玉白的指,看着它游动到自己的指缝里,缓缓相扣,沈长异如同受蛊般分寸不移地盯着,呼吸微停。
空气中弥漫着清淡如兰的香气,他一动不动,任由李商陆将他的手握紧。
奇怪,商陆的手好像天生就该和他的手牵在一起,二者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如何欺负你?”
一开口,嗓音竟有些暗哑。
李商陆凑近他耳畔,有意无意般吹了口气,“他用剑吓唬我,还动手打我呢,我吓坏了,所以心口才跳得那么快,方才我太害怕都没敢告诉你。”
沈长异眼睫低垂,目光却落在她莹润殷红的唇上,“打你哪了?”
李商陆本想去指自己的胳膊,稍顿,指向了自己的脸,“你看看,是不是还有印子留着。”
沈长异顺着她的指看去,洁白无瑕,唇边一颗小痣,令人隐隐生出轻吻的念头,除此之外,根本什么都没有。
撒谎的人,心跳声会比平时快一些。
商陆在骗他。
但是如果商陆不被欺负,就不会撒谎。
她有苦衷。
他伸手触摸她的脸,眸光暗下几分,低低道,“还疼么?”
被沈长异捧住脸,李商陆有些别扭地推开他的手,“没事,已经不疼了。”
“我会罚他。”
沈长异仍直勾勾盯着她唇边那颗小痣,怎偏生长在那里,叫人难以挪开眼。
李商陆听到满意的答案,果断从他身边离开,手指也从他的指间迅速抽出来,“你要告诉他,从没见过他这样不敬长辈的徒弟,你对他很失望,还要说你决定要将他逐出师门……”
忽然的,心头仿佛空了一块。
沈长异皱了下眉,想去触碰她的手,把人牵回来。
可那双漂亮纤细的手已经离开,去拿油纸裹里的凉糕。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李商陆没好气地问,把凉糕塞进嘴里,嚼了两下,不说话了。
破凉糕做的是有点粘。
沈长异总算回过神,颔首道,“听见了,只是逐出师门便算了,宗主对我有恩。”
李商陆:“只让你吓吓他,没让你真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