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突然沉默下去。
今日天阴,片状云遮住阳光,自阳台向下俯瞰,视野开阔,城市天际线一览无余。
宋敬颐用餐慢条斯理,提倡食不言寝不语,楚辙就没那么多穷讲究,先一步吃完,抱着书,在阳台懒洋洋地倚了一会儿。
他格外喜欢观赏城市景观,楼越高,位置越中心,在他心里就越气派。
宋敬颐将笔记本折起,见他半天不挪窝,觉得好笑:“在看什么?”
楚辙给他科普:“对面是金湾中心。”
宋敬颐用他的语气重读了一遍:“金湾中心?”
“写字楼很贵吧?”
“还好,看地价。”宋敬颐侧眸看了眼远处平平无奇的建筑群,“你们在对面拍戏?”
他今日穿得正式,西装勾勒出修长笔挺的身姿,肩宽腰细,姿态疏冷闲适。
“不是。”楚辙拣了个鸭舌帽戴,“什么叫还好?”
“有的甚至能白拿。”
楚辙凑过来,狐疑地问:“为什么?”
和这人聊这个,要先从最基本的商业常识讲起。
“你可以理解为学校招生,为了成绩好,给好学生发奖学金。”宋敬颐向后退了一步,笑意在眼底隐没,“离我远点儿,热。”
追涨杀跌,人之本性,地方也不例外,纳税额越高,一切条件越能商榷。
他对拿地建楼并无太多兴趣,早些年资产不足,留学的时候投过几笔项目,后来倒过手,便不再动。
奖学金?
楚辙若无其事地走开,当自己没说过这话。
云崩市离省会大约两个小时车程,出了市之后,自然风光逶迤绵延。
剧组之所以来这儿勘景,显然是将城市景观和外景一起兼顾,司机姓程,个高,一身腱子肉,不像是司机,倒像是雇佣兵。
楚辙与这人打过两三回照面,却几乎没听过他说话,宋敬颐上了车,冷风做足,便闭目养神。
他这两日没睡好,眼底一片青黑,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闭着眼睛假寐,楚辙倚在真皮座椅上,离得近,顺势探到他右手。
宋敬颐手指动了动,还未作反应,下一瞬,便被十指相扣。
他不得不睁开眼,瞳孔黑润,恍若触不及底的湖面。
楚辙一只手挽在他手里,另一只手在刷抖音,磨刀不误砍柴工。
——短视频当真方便。
杨过倘若托生现代,恐怕也能在互联网畅行无阻。
宋敬颐揉了揉太阳穴,问:“非要这样?”
楚辙问:“像不像在玩两人三足?”
“我下个月回京。”宋敬颐不理他这话,他在思忖别的事,废话如过耳之风,听完,递给他一串钥匙,“等你拍完这部戏,我不在,你直接住。”
楚辙欲接过,他的手又悬在空中,是警告的语气:“不许请你那些朋友进来。”